第六章 風度翩翩的衣冠禽獸-《國民系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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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這些面試的人中的一個嗎?
原來他生活在h市?
不,當年,趙媽媽說趙熙去了美國,要在那邊定居。他如果回來了,不可能不去找她……
言夏猛地轉身,撲向前臺,詢問他們這群人面試的公司。
結果那竟就是她要討要貨款的公司。
言夏去了那公司,表明身份,給秘書施加壓力,隨后想個借口支開了她。
但言夏翻看還沒收走的面試人員名單,飛速找尋趙熙的名字時,卻沒有看到“趙熙”這兩個字。
怎么會這樣……
不是他……
心情在這一瞬間從天堂跌入地獄,被五馬分尸。
為什么在她已經準備好永遠沒有他的消息后他突然出現,在她以為要找到他時又再次失去他的消息呢……
言夏的胸口好悶,悶到想死。
秘書小姐端著咖啡走過來,看到債主臉色不太好,以為是等得不耐煩了,只好趕緊賠笑:“言小姐,您先喝杯咖啡。”
“不必了。叫你們老板過來吧,我知道他就在樓下的蛋糕店。”
秘書小姐臉色變白了,愣住了,馬上反應過來她可能是在套話,微笑著搖頭:“言小姐,您誤會了,老板他……”
“你脖子上的蒂芙妮項鏈超出了你作為一個秘書該有的經濟能力范疇,你的工作桌上明目張膽地放滿了化妝品還有零食,我進來的時候你的坐姿隨意輕松,很明顯,你和你老板有一腿。剛才你去倒咖啡的時候,手機屏幕雖然鎖了,可桌面顯示老板發給你的最新微信內容是問你要巧克力蛋糕還是草莓蛋糕。所以他應該是在樓下的蛋糕店里,等你打發了我再回來。”言夏冷冷地瞪向她,“如果他不回來的話,我就拿你抵債好了,你這么漂亮……”
秘書小姐見來的是個青澀妹子,以為三言兩語就能輕松打發了,萬萬沒想到卻是個厲害的主,她張了張嘴,只好妥協。
十分鐘后,言夏拿著轉賬證明出門,給父親大人打了個電話,表示任務完成。電話那頭言父開心地笑了:“我女兒真是能干,對方可是個無賴,你居然能這么快就拿回貨款。”
“知道對方是個無賴,還讓我來,爸爸,您真是心大。”
“那是因為我相信你的能力啊。對了,不用那么早回來,好好在那兒玩兩天,當作慶祝你出差順利,想買什么都記爸爸賬上。”
“爸爸。”
“怎么了?”
“沒什么,謝謝爸爸。”言夏掛掉電話,仰望天空,眼睛不受控制地濕潤了。
當年趙熙忽然從她生命里消失不見,她哭著托父親大人找過,可他杳無音信。
她從沒懷疑過父親是否有盡力。
可如果父親真的有盡力,如果趙熙就在h市,憑借父親的能力,怎么會找不到呢?
太多的懷疑翻涌而出,幾乎要把言夏淹沒。
她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看著來往的路人,默默出神,思緒又飄回了三年前的那個夏天。
那年的夏天,是個噩夢—
言夏快要高考的前夕,連空氣里都滿是緊張和壓抑,偏偏這個時候,父親出了車禍,母親因為照顧父親又要分擔公司里的事務,一個不小心簽了一份有漏洞的合同,被對方揪住把柄強行毀約。那段日子幾乎應了那個成語:禍不單行。
言家的天垮了。
養尊處優的言夏第一次嘗到窘困的滋味,每一筆錢都變得無限重要,經濟無限緊張,她困難到連補習班的補習費都交不出來,還沒辦法讓老師和同學知道。
她便是那個時候去找的趙熙。
可言夏沒想過溫暖如春的趙熙會避而不見,更不會想到他直接讓趙媽媽趕她走。
對于這樣的轉變,言夏只覺得是自己忘掉了什么重要片段,才會不明白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那個雨夜,她望著趙熙房間的燈光,徹底失去了趙熙的消息。
她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去舔舐失去趙熙的悲傷,因為她要幫助媽媽照顧爸爸,照顧公司,還要忙著考大學的事。
言夏忙成陀螺,她人生中的很多第一次都是在這段昏暗的時間里完成的:她第一次學會做飯;第一次學會給人家打三個小時的推銷電話,盡管打到最后對方只是找她消遣,她還是很客氣地說再見;第一次學會了去挨家挨戶地找活,只為了掙一點生活費;第一次學著收起自己的大小姐脾氣,再苦再累都微笑地揚起嘴角從病房門口走到病房內。言父在病床上整整躺了半年才逐漸好起來,公司也逐步走上正軌。
她拿到w大的錄取通知書后,已經近一年沒有見到過趙熙了。她對他的想念像遲來的潮水,洶涌而至。
這種思念,在她的美貌像十里飄香的酒釀招惹萬千男生前赴后繼中,更是泛濫成災。
別人都道她是高不可攀,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高冷都是因為心里藏著一座無法融化的冰山。
隨著時間的推移,言夏仿佛把思念和等待趙熙當成了一種習慣。可言夏發現和傅墨森在一起后,這種習慣漸漸消失,她以為這樣才能讓趙熙的臉從自己的腦海中慢慢淡忘,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么一天,趙熙忽然間出現了……
過去種種,翻云覆雨,忽然間串聯成線。
言夏捂著臉,不知道在長椅上坐了多久,直到電話響起。
“小夏你辦完事了嗎?”傅墨森的聲音溫熱。
言夏想說“辦完了”,可是話哽在喉頭,她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小夏?”
言夏“嗯”了一聲,也是這一聲,讓傅墨森察覺到了她的不尋常。他頓了一下,道:“你在哪里?”
言夏說了地址,傅墨森讓她待在原地不要動,他馬上過來。
他真的是馬上就過來了,言夏很快就看到他站在了自己面前,她要抬頭時,他搶先蹲下來。那雙明亮如黑寶石的眸子盯著她,他問:“親愛的,怎么了?”
言夏搖頭,雙手抱住他的脖子。
此時此刻,她只是想要一個溫暖的懷抱。
傅墨森微微一怔,伸手輕輕地環住他,手拍著她的背。
兩個人以這樣的姿勢抱了一會兒,言夏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她這才不好意思地推開他,吸吸鼻子道:“你事兒辦得怎么樣了?”
“還好。”傅墨森微笑,“我們去吃飯吧。”
言夏點點頭,隨他上了車。
她一直看向窗外,心里像下過一片酸雨,難受得厲害。
多像做了一場噩夢后醒來發現什么都沒發生,也能清楚地知道那是夢。
可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分明就是趙熙。
她沒辦法說服自己不是。
這次沒有去飯店,傅墨森帶她去了h市的美食街。
長長而狹小的街道上擠滿了吃貨,車子只能停在外頭。
傅墨森緊握她的手,指著兩旁的店面,向她介紹各路美食。言夏和他緊密挨著,斷斷續續地聽著。
直到傅墨森在一家賣特產涼粉的店面前停下來,問她要不要在這里吃,她想了想,說:“我想喝點酒,這里有嗎?”
傅墨森帶她進去,在一個角落坐下。
他讓老板娘上一打啤酒,笑著沖言夏打招呼:“放心,你喝不下的,我喝。”
“那開車怎么辦?”言夏睜眼。
“就不開了,在這里過一夜吧。”傅墨森挑眉淺笑。
言夏只當沒聽到,望向窗外。
傅墨森修長的手指提過茶壺給她倒茶,他似乎很習慣這樣市井的氛圍,這和他出眾的少爺氣質有些出入。
言夏看著水在茶杯里傾斜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問:“你經常來這種地方嗎?”
“你以為我這樣的闊公子不會來這樣的小店吃飯是嗎?”傅墨森索性說出她想問的問題,頓了一下道,“有人帶我來過一次,我便經常往這樣的地方鉆。”
言夏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熟悉的異樣,緩緩垂眸,修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言夏開了一罐啤酒給自己倒上,抿了一口又吟道,“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傅墨森瞇眼:“你不是應該說兩句法語諺語才比較符合你法語系學生的身份嗎?”
言夏看了他一眼:“我還是覺得中國的古詩詞最能表達出此時此刻的心境。”
傅墨森垂眸:“你今天是遇到什么人了嗎?”
言夏是那種一喝酒就會臉頰泛紅的人,她托腮微笑,借著醉意半真半假地說道:“傅墨森,你猜得可真準。”
果然。
傅墨森瞇眼,打量她此時的悲傷笑容:“前男友?”
言夏不再順著他的話說下去,而是問他:“傅墨森,你有沒有很想見到卻怎么也見不到的人?你有沒有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的事?”
“沒有。”傅墨森干凈利落地回復,看著言夏的眼神卻越發尖銳,她的問題很明顯就是肯定了他的說法。
看來她今天見到了一個很想要見到的人,而那個人一定是她心里的那個男人。
說話間,言夏已經喝下了一罐啤酒。
老板娘還沒有上菜,貌似也已經沒有上菜的必要了。
言夏開始東倒西歪,她看向傅墨森的目光也越發迷離:“喂,傅墨森,你到底愛過多少個女孩啊?見一個愛一個,你不累嗎?”
傅墨森沖她勾了勾手指,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誰和你說我愛過很多個的?”
兩個人的距離太近,傅墨森側過臉去,穩準狠地吻上她的嘴唇。
彼此沉醉在對方的醉意中,帶著一半的理智一半的放縱,近在咫尺的對視里,兩人誰也不愿意先挪開。
最后還是傅墨森先挪開了目光,他的態度認真又帶一點漫不經心:“我這一生,只會愛一個人。”
每一個字都像鋼琴師彈奏的鋼琴鍵發出的曼妙音色,涌入言夏的心里。
“一生一世一雙人……”言夏饒有興致地念著這句詩,又抿了一口酒,“傅墨森,沒想到你還是個情種,像你這么專情的男生真是少之又少了。好餓啊……”
她語言邏輯已經混亂。
傅墨森伸手托住下一秒就要往桌上趴去的某人的臉蛋,臉上的淡笑慢慢隱去,目光沉沉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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