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莫睿帆有限的童年記憶里, 那個身份為“父親”的人其實形象不是很差。 那個人感情還能投放到他們身上的時候,是一個優秀而盡職的丈夫、父親,將寵愛盡可能地賦予給他們母子。 同樣的, 當他感情收回的時候, 也無比決絕無情, 沒有任何留戀地離開。 莫睿帆依然記得他抱著自己拼裝好的航空母艦模型興沖沖地跑到客廳,看到父親對著他揮揮手, 連一句告別都沒有就離開家門的場景。 一晃這么多年過去, 他曾經怨過, 但莫柔意給他的愛和教育彌補了遺憾,如今已經完全想開, 不會把那人放在心上。 只是乍然聽聞那個人時日無多, 莫睿帆心情還是有些復雜。 過了好久, 他才問:“你打算怎么辦?” 陸斯淵撩了一下酒紅色的頭發, “唔”了一聲:“這件事我不打算告訴咱媽。” 莫睿帆贊同地點點頭。 雖然依照兩個媽媽的性格,應該早就放下了,但莫睿帆依然不想有任何外來要素打擾她們的甜蜜生活。 他想了想,忍不住問:“那個人……身邊有人嗎?” 陸斯淵搖了搖頭:“沒有。” 莫睿帆有些疑惑。 “按照黑紗的調查結果, 當初他和莫姨離婚之后, 自己去做了結扎手術。”陸斯淵輕輕笑了一聲,“后來他結過幾次婚, 都沒有孩子,最后一次離婚是五年前。” 莫睿帆心情有些復雜:“那……” “我打算去看看他。”陸斯淵戴上墨鏡, 聲音平穩,“你呢?” 莫睿帆抿了抿唇,最后點點頭:“我也去。” 好歹父子一場,雖然他已經不把那個人當作自己的家人, 但也不至于樂意看他晚景凄涼。 …… 兩個人到了陸斯淵查到的醫院。 比起莫睿帆,陸斯淵的國民度和酒紅色的頭發都太過顯眼,只能不情愿地戴上了帽子和墨鏡。 陸斯淵的助理替他們買了一束花,莫睿帆抱在手里,敲響了病房的門。 這家醫院的癌癥患者病房都是單人間,倒不用擔心有其他病人認出他們。 推門進去,莫睿帆的目光落在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時,整個人怔了一下。 記憶中的那個人意氣風發、哪怕離別時都神色坦然;如今這人躺在床上,頭發剃光、臉色蒼白、皺紋橫生,看起來虛弱無力。 若非眉眼還有當年的痕跡,莫睿帆幾乎認不出來是誰。 聽到有人進門,床上的人睜開眼睛,有些疑惑地看著門口,好像視力不好,過了一陣子才認出來。 莫睿帆兒時曾經幻想過多次他和“父親”重逢時候的畫面,想象過自己如何驕傲、挺胸抬頭地走到那個人面前,告訴他就算沒有他,他們母子依然過得十分快活,也想象過那個人如何懊悔、愧疚地挽回,卻沒想到真正重逢之后,那個人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好久不見。” 語氣平緩,沒有一絲多年重逢的激動,也沒有一絲排斥和懊悔,好像門口的莫睿帆和陸斯淵兩個人與平時進門的護士沒有什么區別。 陸斯淵摘下帽子,撩了一下鬢角垂下的發絲,輕輕挑眉:“沒想到你還能認出我們。” 床上的男人咳嗽了一聲,嘴角輕輕扯了一下:“你們現在這么出名,我看電視經常能夠看到。” 莫睿帆掃過病床前面那臺電視機,沉默了片刻,把花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你現在怎么樣?” 這句話問得有些沒意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