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澀澤龍彥對于陀思妥耶夫斯基還是抱有信任的——或者該說, 他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目的不純,但是那又如何?他不也是在利用陀思妥耶夫斯基,從他這里得到情報,來尋找著能夠填滿內(nèi)心空洞的存在嗎? 況且這個俄羅斯人給的情報的確很有用, 省下了他不少的功夫, 于是面對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請求, 澀澤龍彥點了點頭,比給出寶石還要輕松地回復(fù)道:“可以,你盡管拿去用吧。” 他們在對話之中完全沒有在乎荒木空世的意愿, 三言兩語之中就決定了他的去處。 荒木空世皺緊了眉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他一點都不想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共處一室, 光是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都讓荒木空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要起紅疹了。 束縛著他行動的只有綁在電擊椅扶手上的鎖鏈, 捆著荒木空世四肢的皮帶只需要輕輕一扯就會脫落。荒木空世不再猶豫,他動用自己的力量, 讓澀澤龍彥與陀思妥耶夫斯基都陷入到了那份至高無上的歡愉與幸福感之中。 荒木空世的能力起效了, 不如說他的這份力量對于身為超越者、內(nèi)心又有空洞的澀澤龍彥效果拔群,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他似乎也目光失去了焦距,陷入到了那比云朵更柔軟、比陽光更燦爛、比大海更深邃的幸福之中。 荒木空世從來不看重這份附帶的能力, 但是今天他難得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暴殄天物’,什么叫做‘忍辱負(fù)重’。 如果可以的話, 他是絕對不愿意讓這兩個明顯看著就腦子有病的人類感受到他們或許一生都感受不到的幸福與愉悅。 荒木空世沒有浪費時間, 陪著芥川銀看過不少部電影的他知道有機會就不能錯過, 在強行掙脫開束縛皮帶后, 他將捆在扶手上的鎖鏈取下, 然后迅速地越過還在發(fā)呆的兩人向著出口奔去。 他的這份能力也不是完美無缺的, 畢竟只是本體的力量溢出,附加到這幅軀體上的,對于靈感高和意志力高的人效果不明顯,如果五感缺失的人,更會或多或少免疫,荒木空世一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便升起警惕心,也不敢賭這份可能。 他輕盈地赤著雙腳奔跑在寬敞又黑暗的龍彥之間里,不知道澀澤龍彥的【龍彥之間】到底是怎么運轉(zhuǎn)的,荒木空世向著月光奔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棟廢棄的大廈頂端,這個天臺上根本沒有通往下方的階梯,除非他長了翅膀從空中逃走,或者是從這高臺上跳下去,否則的話是無法逃脫的。 “真是厲害的能力啊……這種感覺我還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聲音帶著浮動的喘息響起,他從黑暗之中走出,紫色的眼眸似乎被水汽浸潤過。 “原來幸福到流淚是這種感覺啊……真是讓人上癮啊。” 他嘆惋一般地吐出這句話,臉上從最開始宛如面具一樣的笑容破碎開來,讓他的神情變得更加真實起來。 “啊,是沒有找到出路嗎?也難怪,畢竟這可是‘白麒麟’的巢穴啊,他是不可能讓自己的珍寶逃走的。”盡管陀思妥耶夫斯基沒有明著說出來,但是他的目光、他的表情、他的眼神與舉動,都告訴了荒木空世,此刻他無處可逃,也無處可躲,只能淪為白麒麟的收藏珍品之一。 荒木空世開始認(rèn)真地思索起,自己現(xiàn)在用的這個軀殼從頂樓上跳下去能不能完好無損了。 “這里很危險,來,到這里來。”陀思妥耶夫斯基向荒木空世伸出了手,他的表情誠懇而真摯,就像是交往多年的好友擔(dān)心著荒木空世的安全,而小心翼翼地說服著他,荒木空世站在天臺的邊緣,半個腳掌懸在空中,搖搖欲墜,夜間吹來的城市對流風(fēng)將他的風(fēng)衣鼓動得宛如起航的風(fēng)帆,猶如一雙漆黑的翅膀一樣,令人錯覺下一刻荒木空世便會飛入云霄之中,消失不見。 荒木空世沒有動,他絕不會再相信從這個男人嘴里說出來的每個字——恐怕米哈伊爾這個名字都是編造出來的。 “你叫什么名字?”荒木空世沉下心,他盯著讓自己吃了大虧的紫眸男人,下定決心吃一塹長一智,絕不會再被對方騙到。 “我么?”陀思妥耶夫斯基有無數(shù)個不怕被細(xì)查的假名和身份,但是一股莫名的感覺籠罩著他,讓他對著這個被擄來的俘虜說出了自己的真名。 “我叫做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你可以叫我……”最后的尾音被陀思妥耶夫斯基含在舌上,再次吐出來時,帶著繾綣與溫柔,“費爾。” “陀思妥耶夫斯基嗎……”荒木空世記下了這個名字,隨后他朝黑發(fā)紫眸的俄羅斯人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不過我荒木空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對自以為是的家伙說‘不’。” 嗯,反正畫出說這個臺詞的角色的漫畫老師也姓荒木,荒木空世拿來玩梗覺得非常合適。 他毫不猶豫地再次后退一步,讓自己的全身都暴露在了空曠的月色之下,風(fēng)從他的背后急速地掠過,荒木空世宛如折翼的鳥兒一樣向著大地墜去。 陀思妥耶夫斯基瞠大了眼眸,一臉驚愕,他甚至上前一步,下意識地朝著荒木空世伸出了手,像是想要把他從墜落之中拉回來。 但是荒木空世的動作比他更快一步,甚至毫不猶豫地在生與死之間,選擇了遠離他、墮入死的懷抱。 陀思妥耶夫斯基來到了荒木空世下墜的邊緣,因為澀澤龍彥召喚的白霧緣故,從天臺上往下看,地面的狀況隱隱約約看不分明,但是從這么高的地方墜落下去,甚至連骨頭和血肉砸在地面上發(fā)出的聲響也聽不到,是絕無可能生還的。 澀澤龍彥比陀思妥耶夫斯基更慢一步回過神,他從那飄忽的愉悅與幸福之中清醒過來后,便急急忙忙地尋找著荒木空世的蹤跡,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把這個能夠填滿自己內(nèi)心空洞的人留在身邊——哪怕這份愉悅和幸福感依然宛如水中月鏡中花,也比澀澤龍彥徒勞無功地收集者鉆石、珠寶,卻越來越無法滿足自己要好。 至少這份感覺依然能夠長久地殘留在心臟上,延長澀澤龍彥的充實感。 “珍寶他人呢?”來到了天臺之上的澀澤龍彥除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外沒有看到那個黑發(fā)少年的身影,語氣不好地質(zhì)問著紫眸的俄羅斯人。 而陀思妥耶夫斯基似乎還沉浸在那難以言喻的震驚之中,用只有自己才聽到的身影喃喃自語著:“明明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明明是第一次獲得幸福到流淚的快樂,明明是如此快樂的兩件事情,但是為什么呢——我還是第一次被喜歡的人用這樣的方式拒絕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