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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晏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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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偏偏不要。

    晏驕不得不承認龐牧的說法是最符合人物性格的,但還是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何必啊!”

    為了那么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先后填進去那么多條人命,值得嗎?

    感情這種東西,真是……那些人死的太怨了。

    何家的案子徹底收尾已經是二月初的事了:何夫人畢氏被判了斬立決,穩婆和被抓回來的書童一樣是秋后問斬。

    張興作為舉人知法犯法,有了家室卻故意引誘閨閣少女,后對多人始亂終棄并下藥致使一尸兩命,影響極度惡劣,革除功名貶為庶人,并判流放八百里并二十年牢獄。不僅如此,連帶著他的恩師和判卷老師都跟著吃了掛落,他的直系親屬也會因此無法順利科舉。

    不僅如此,因為他交代了藥的來歷,萍州和周邊幾座城市的煙花場所也來了一次大清洗,繳獲無數禁藥、贓款,并鏟除好些意料之外的非法買賣……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何光,說來可悲可嘆又可恨:一切盡因他而起,他卻是最清白的一個。

    但他瘋了。

    說瘋或許不太嚴謹,但他確實不大正常了:一夜之間仿佛老了二十歲,頭發都白了,人也糊糊涂涂的,許多事想不起來,甚至有時候還會不認人。

    馮大夫親自確診后跟晏驕討論了,一致認為何光在遭受空前打擊后進行了自我封閉,強行剝除何阮死后的所有記憶:

    他堅持認為何家還是那個自己說一不二的太平風光的何家,夫人對他言聽計從,幼女和兒子也都健康快樂的成長著。

    “告訴夫人,該操持著給他們成家了!”何光清醒時總會顛來倒去的說這兩句話。

    外人都說他活該,只是可憐最無辜的何明。

    那個原本稚嫩懦弱的少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寡言的大男孩。

    樹倒猢猻散,何夫人死了,何光瘋了,何家名下的鋪面紛紛倒閉,掌柜們卷錢跑的卷錢跑,賠本甩賣的賠本甩賣,根本沒有幾個人愿意留下共患難。

    就連傳說中兢兢業業的管家也在夜里撬開庫房,偷了幾套金銀器皿后強行找少東家說這是他多年來的酬勞,然后連夜回老家了。

    何光被迫提前挑起家庭重擔,勉強收拾了一塌糊涂的殘局,在短短數日內變賣家產,遣散仆人,然后在一個雨夜帶著瘋瘋癲癲的何光消失。

    曾經赫赫有名的何家,徹底消失在萍州城內。

    百姓們瘋狂討論了小半月,最終還是因為主人公都不在,缺少持續注入的新鮮感而漸漸遺忘,一切好像重新歸于平靜。

    就像那縱橫的河面上,哪怕風雨時再如何波濤洶涌,可一旦太陽出來,什么就都消失了。

    無論悲傷還是歡樂都只是自家的,外人終究只是看客。

    三月初的綿綿細雨比冬日多了幾分溫柔甜美,細如牛毛的雨絲悄然滋潤著翠綠的草、紅艷的花,將它們的色彩暈染的更加濃烈,或直接落入河中,在恬靜的水面上濺起一圈圈漣漪。

    幾輛北地構造的馬車沖破薄如紗的雨幕,悄然出現在萍州城。

    隋玉的親生父母來了。

    也不知是本就這么瘦,還是幾個月來過度的思慮交加所致,胡冰胡大人和胡夫人的面頰都明顯凹陷下去,兩雙眼睛里也滿是血絲,下面四團如出一轍的烏青。

    曾在邊城任職的文官身上往往都會帶有尋常文官少有的舒朗大氣,葉傾是這樣,胡冰也是如此。

    他本該漂亮的胡須看上去已經許久沒用心打理過了,嘴唇也干裂起皮,嘴角還很不美觀的掛著幾顆巨大的水泡。

    胡夫人的眼睛不太好,要人到了跟前約莫一臂左右的距離才能看清,出入都要丫頭扶著。

    饒是這么著,她還是頭一個跌跌撞撞的下了車進了門,甩開想要過來攙扶的丈夫,淚眼婆娑的朝著晏驕跪了下去。

    晏驕在她跪下去的瞬間就跳了起來,然后帶著人七手八腳的去攙扶,結果這邊還沒扶起來的,那頭胡冰又跪了。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區區一跪,還請千萬不要拒絕!”

    晏驕下意識看向龐牧,龐牧拍了拍她的手,搖搖頭。

    在他們看來,此事不過舉手之勞;但在胡冰夫婦看來,一家團圓之恩猶如再造,若一味推辭,只怕兩人這輩子都過不去這道坎了。

    胡冰夫婦倆鄭重行了一禮,稍后落座時才后知后覺的看到晏驕微微隆起的孕肚,越發感激涕零。

    “夫人身懷有孕還替下官和拙荊如此操勞,真是,唉!”

    “快別這么說,”晏驕忙道,“那會兒可都還不知道呢,再說了,我也很喜歡阿玉那孩子。”

    “阿玉?”胡夫人胡亂抹著臉,萬分迫切的朝著晏驕所在的方向問道,“她現在叫阿玉?”

    兩排對著的座椅之間隔著也不過三步遠,可胡夫人卻只能看見她的大體輪廓。

    晏驕看的心頭一酸,不由放軟了聲音道:“是呢,收養她的主人家姓隋,起的大名叫隋玉。因為當年生怕另有隱情,也不敢用長命鎖上的乳名……”

    在跟隋家攤牌之后,晏驕又先后幾次找隋玉說過話。

    雖然不知隋家夫婦具體是怎么跟她講的,但小姑娘真的是從一開始的拒不接受,慢慢演變為現在的心生期待。

    就在前天,她甚至別別扭扭的,帶著幾分不安、忐忑和期待的小聲問道:“他們,我,我,”她實在做不到忽然去喊另一對陌生人為爹娘,“他們是怎么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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