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來到客棧的第099天-《山海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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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來了,昨晚直播開到一半的時候就來了,怕打擾路濯休息才沒出來。
“已經在客棧了,在二樓的休息室里。”藺辛說。
休息室三個字刻意加重音量,樓上兩個人會意,收回暗中觀察的視線,悄無聲息去了休息室。
路濯也隨著藺辛朝二樓走,其實也不算走,小崽崽在陸封識懷里團成一團,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客棧休息室有三間,藺辛帶路濯去的是最后一間。
沉澤和付長生在里面等著,心里除了期待之外,多少有些緊張。
“你說他還記得我們嗎?”付長生問沉澤。
“肯定記得,藺辛不是已經說了么?他的記憶已經回來了。”
“說的也是,但也不怕你笑話,我現在特緊張,說不出原因的緊張,比我以前相親的時候還緊張。”
“緊張什么?你自然點就行,我們從前跟他多好,和家人也沒有區別了,這樣的關系,不會因為八千多年的間隔消減的,你放心。”沉澤瞥付長生一眼,“所以把你這副沒出息的模樣收一收,丟人。”
“……行吧。”
雖然沉澤話說的不耐聽,但還算有用,付長生感覺心里的緊張稍稍緩了一些。
然而也就緩了不到十秒,十秒后,付長生看到沉澤從屏風后走出來,身上換了身衣服,那身衣服他認識,金線鳳凰羽織就,沉澤只在重要場合才穿他,這一萬多年里也就穿了五六次。
現在為了見路濯,他連這身大事專用行頭都換上了,可想而知心里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輕松,說不定比他還緊張。
呵,虛偽。
付長生看著沉澤,開口就是陰陽怪氣三連:“不緊張,自然點,有出息?”
沉澤:“……”
你這個人真是好不善良。
鳳凰先生心里哼哼唧唧,剛要懟他,聽到外面響起細微的人聲,其中一道聲音溫和清潤,讓沉澤和付長生瞬間噤了聲,怔在那里。
這道聲音他們太熟悉了,從前幾乎每天都能聽到。
再聽到,恍若隔世。
兩個人恍然看著面前緊閉著的木門,心里不自覺又緊張了起來。
二十秒不到的時間在這一刻顯得分外漫長,沉澤和付長生感覺他們等了很久,才終于聽到門開的聲音。
“吱呀——”
休息室的門緩緩推開,走上樓的人不少,最后進來的卻只有路濯一個人——大家知道故人重逢會有很多話想說,所以都停在了外面,把空間留給路濯和他的故人們,連陸封識都沒進來。
沉澤和付長生的視線停在路濯身上,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角和從前一樣瑩潤,眼瞳和從前一樣澄澈,人和從前一樣溫潤,八千多年并不短暫,卻沒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和從前唯一的差別,就是比那時候看著更白更溫軟了一些。
沉澤和付長生心里寬慰,卻又想到路濯身上沒有歲月留下的痕跡,并不是因為他得到了何種優待,而是他的歲月停在了那個時候,世間種種,與路濯而言從此盡成空白。
看著更白更軟,是斂魂重生后的結果,而斂魂重生的前提,是身死魂消。
他懷著對許多人的愛意和無法歸去的遺憾,在烏弋山的法陣里,生生被山風撕成了灰。
想到這里,沉澤和付長生的心沉重起來,隔著那段距離看著路濯,沉默不語。
路濯也看到了沉澤和付長生,八千多年過去,沉澤看起來比從前內斂許多,眉目不似以往張揚,而付長生短發利落,眼睛微微彎著,弧度很好看。
路濯記得,從前付長生喜歡長發,青絲長至腰間,垂下來像是墨色的綢緞,他也不愛笑,大多時候緘默不言,很少能在他眉眼間看到這樣漂亮的弧度。
無論歲月停滯還是繼續往前,大家都在變,沉澤和付長生是這樣,路濯也是這樣。
不過有些事情是不會變的。
沉澤看著路濯,稍稍揚眉,話音故意拉長:“幾千年不見我們小辟邪架子大的很呀,看到我們不說過來也就算了,連話都不肯說了?”
這種陰陽怪氣的感覺和以前一模一樣。
路濯哭笑不得,又聽著付長生聲音響起:“看來小辟邪連理都不想理我,這可真讓我傷心。”
以前付長生也是這樣,喜歡端著一本正經的模樣說這些茶里茶氣的話,里里外外反差極大。
不說話的時候恍若隔世,一說話,那種熟悉的感覺便回來了。
路濯笑起來:“再造作打你們嗷。”
兩個人假模假樣驚恐后退:“哇呀,小崽崽好兇,我好怕哦!”
鳳凰和不死樹,放到外面都是讓人敬畏的大妖怪,很難想象會是這樣的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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