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黃粱夢醒-《雀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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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別三月中,她日日黏在司延琎身邊,他批奏折她便在一旁研磨,
他去上朝她便在后殿等候,恨不得長在他的身上一般。
司延琎對她的反常也甚覺奇怪,只以為是她生了孩子后心緒不定,
從而對自己更多了些依賴感。
她時常望著他,不敢相信這一切只是一個幻境,
等回到現實,她便再也不能如此堂堂正正的看著他了。
她只能躲到天邊,躲到他看不見的地方去,默默的了此余生。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到了初三。
這晚,她在書房陪他到三更,便回了鳳棲宮。
站在鳳棲宮的牌匾之下,她一瞬間竟覺得有些諷刺。
她曾妄想著做鳳,卻終歸逃不掉命運的捉弄。
她無法安然的留在這里,置司延琎的江山于不顧,
置這天下百姓于不顧,她恨,但是她依然放不下。
天亮,日上三竿,流菀隔著紗帳喚她起床。
卻久久聽不到回應,流菀掀開紗帳,見她臉色慘白的躺在榻上,
幾聲叫喚后床上之人卻仍沒任何反應,流菀撞著膽子將手指伸到她鼻下,
恍惚過后,終是發出一聲慘叫,狠狠跌坐在了地上。
單裔初喝下假死酒后,便陷入到了夢境中,
夢中,她沿著一條蜿蜿蜒蜒的小路來到一處涼亭中,
涼亭內坐著一個人,從背影只瞧的出是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
“你是....?”
她走近亭子,女人驀然轉身,卻正是曾嬤嬤。
“我知道你要回去了,特意來看看。”
女人開口說道。
“曾嬤嬤要留在這里嗎?”
她問。
“當然,不然回去做什么?我是自愿來到這幻境,
自然也會自愿留在這,我在這幻境中,已經重復了幾個輪回,
每每在他離去后,我便自盡相陪,醒來后卻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可是嬤嬤為何不陪在崝姜先王身邊?反而要去郇車呢?”
她記得墨竹曾說,曾嬤嬤是崝姜先王的妃子。
“上一世,我試圖為皇上續命,險些亂了幻境,我才知道,
即便是在這幻境中,人的壽命依然是不可逆的,
聞國師為了懲罰我,將我后半生的幻境命格困在了郇車,
讓我三世不得再見皇上,不過對我而言無妨,三世而已,我已過了兩世。”
“幻境內的壽命不可逆?也就是說,即便我選擇留在幻境中,
當陣法啟動時,現實中的我死去,那幻境中的我也依舊會無疾而終,
縱使不斷輪回,我的壽命也已然定格,注定會死在此刻了。
那單衡為何還...”
“不,孩子,這幻境的壽命不可逆,是除了三個生魂之外的人,
并不包括我們,因為我們并不是幻境根據現實造出來的人。”
“我明白了,因為不受控制,所以我才會改變幻境,
所以單衡才會在現實中已死,卻仍在幻境中活著。
如此說來,現實中的司延琎死去時,這幻境中的他也會消失。”
“正是!”曾嬤嬤點了點頭。
“你就要回去了,幫我帶樣東西給公主吧...”
曾嬤嬤摘下手中的扳指:“請叫她務必戴在手上,這枚扳指是先皇送給我的,
我就是憑著這扳指,才在幻境中一直留著記憶,如今帶著這累生累世的記憶我也倦了,
這枚扳指,替我轉交給她,告訴她,它會幫她脫離困境。”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交到她手上。”
單裔初告別曾嬤嬤后,繼續一路前行,不多時便又來到了一處花園。
這處花園甚是眼熟,竟是恒府的萬花園。
不遠處一個白衣男子正在撫琴,她一眼便認出了他。
“單...單公子...”
“你來了?”
他淡淡一笑。
“你的記憶沒被聞人已封鎖?”
她很是疑狐。
“自然封了,不然我怎會糊涂到再把你送入宮中?”
“那....”
“你進宮后不久,不知為何,我便開始斷斷續續的找回了記憶。”
墨竹在我入宮后便喚醒了我的記憶,許是受了我的影響,而我是被迫進入幻境中來,他卻是自愿。
所以他很快便記起這不是現實,而我卻只以為自己夢見了以后會發生之事....
她在心中默默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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