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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在浴堂殿？”鐘遲遲厭惡地瞥了一眼被她扔在湯池里的死人。

    “他、他是荊王世子……”少年說話時(shí)，牙齒還在“咯咯”打顫，不知是害怕還是憤怒。

    “荊王世子……”鐘遲遲原本不想理會(huì)的，聽了這話又多看了死人一眼，冷冷一笑，“好一個(gè)荊王世子！”

    竟敢趁李長(zhǎng)夜不在私用御湯！

    竟敢在天子寢殿侮辱御前奉宸衛(wèi)！

    好一個(gè)荊王！好一個(gè)荊王世子！

    她突然握住少年顫抖不止的雙手，冷笑道：“怕什么？這么個(gè)畜生，殺了就殺了！”

    就算云定安不殺他，她也必取他狗命！

    云定安眼眶愈紅，眼中淚花滾動(dòng)：“鐘娘子，你回來了……”

    鐘遲遲心中一軟，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沒事了——”頓了頓，“我來不來，你也能自救，可見是長(zhǎng)大了。”

    這話似乎安慰到了云定安，他抹了抹眼淚，問道：“鐘娘子，你怎么從——”瞥了一眼湯池底部的洞，“這里……出來？陛下呢？陛下不是去找你了？”

    鐘遲遲被提了個(gè)醒，收斂心神，低聲道：“陛下也回來了，我先回來探探，宮里如今防守如何？”

    云定安忙答道：“李將軍和宇文將軍都很少進(jìn)宮了，金吾衛(wèi)換了許多人，李三郎也回來了——”

    他說的李將軍，是指奉宸衛(wèi)的李再，李初的親弟弟，李三郎則是李初的堂弟李儉。

    李儉這人鐘遲遲不熟，只知道他曾幫著李玉臺(tái)綁架過崔文姬，事后被李家保下了。

    “浴堂殿這邊守衛(wèi)不嚴(yán)，荊王世子才能——”

    “承歡殿呢？”鐘遲遲打斷他問道。

    云定安愣了愣，訥訥道：“承歡殿……沒注意過……”

    好吧……

    承歡殿畢竟屬于后宮，云定安沒注意也正常。

    只說了這么幾句，便聽到了腳步聲接近，偏殿內(nèi)安靜了太久，終于還是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鐘遲遲隨手推了云定安一下：“穿好衣衫，去開門！”

    云定安拉著衣襟，有些害怕：“外面都是荊王世子帶來的人，被他們看到——”瞥了一眼湯池底部的尸體，沒有說下去。

    “他們不會(huì)看到。”鐘遲遲淡淡道，“擅闖帝居者，死。”

    云定安打了個(gè)冷戰(zhàn)，剛要理衣衫，突然看了鐘遲遲一眼，小聲問道：“娘子要換衣嗎？要不我的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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