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征兆-《應有明月照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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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藍茵妥善處理了尚媛住院的問題。
至于能不能得到感激,她也不在乎,更不去考慮。反正她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其他的也都不重要了。
只不過,尚媛這次交代出來的事實,引出來周雅清背后有人,卻是成了葉藍茵心里的一個疙瘩。
葉藍茵用了好幾天的時間,反復思考這件事,都是猜不出這背后之人是誰,只得決定去找周雅清談談。
她知道周亦行該是不會同意她去見周雅清,所以便和佟若舒打了個商量,假裝是出去和佟若舒逛街,然后又帶了兩個保鏢,確保好自己的安全,算是成功躲過了周亦行的追問。
等到周末,佟若舒如約來驚唐府找葉藍茵,兩個人一起出發了。
保鏢緊隨其后。
在前往看守所的路上,佟若舒忍不住問:“藍茵,你這還帶著保鏢,不就都露餡了?還能瞞得住周總嗎?”
葉藍茵笑笑,心想什么事能瞞的了那只老狐貍?只是先斬后奏罷了。
“沒關系的。”葉藍茵說,“反正咱們已經出發了,他也不能派人把我抓回去。等我一會兒辦完事,請你吃飯。餐廳我都訂好了。”
佟若舒說:“要是有的吃,我也就不操心那么多了。”
二人一路有說有笑,一個小時的路程很快就過去了。
又一次來到看守所,葉藍茵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整個人一直都很拘謹。
她叫保鏢在等候室里陪著佟若舒,然后就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之下,順利見到了周雅清。
周雅清瘦了不少,還有些脫相,蠟黃的臉色,無神的雙眼,讓她看起來和原來的貴婦模樣是判若兩人。
葉藍茵在心底嘆口氣,拿起了電話。
周雅清也拿了起來,上來便是一聲冷哼,直接就說:“你居然會來看我。是來幸災樂禍,還是有什么其他目的?說吧。”
葉藍茵想了想,并不愿意拿尚媛的事情刺激她,畢竟那種事不是有德業的事情,掛在嘴上也不好。
“我確實有事找你。”葉藍茵說,“我想讓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指使你在背后給周夫人下藥的?周夫人現在去了,如果你還有點兒良知,就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周雅清一聽這話,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知不覺中握成了拳狀。
她在想,要不都招了算了?這樣的話,長夜漫漫,興許心里真的能好過些。
可她又想,如果她說了的話,孔歆瑤勢必會拿著那些照片去毀了尚媛。要是尚媛完了,她這輩子真的就是沒有任何指望了。
所以,不能說。
“良知是什么東西?”周雅清反問葉藍茵,“豪門里的人自打出生,就得把這個東西扔了。否則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葉藍茵,你別費口舌了。不管我的背后有沒有人,我都不會再多說一個字。”
葉藍茵對于周雅清的冥頑不化,有那么一點點的詫異。
她總覺得既為人母,總該有些善良,也該在某些時候多為子女想想。可周雅清這般決絕,就不怕周亦行會報復尚媛嗎?當真是自私自利到了極限。
“你是不是對于周夫人的死,還有親大哥的死,都是無動于衷的?”葉藍茵忍不住問。
周雅清笑著說:“難不成我還要痛哭流涕嗎?我們雖有親戚關系,但活的卻比面對仇人還要憤怒、憎惡。所以,人固有一死,死就死吧。更何況,自我有記憶開始,我父親也是這般冷酷無情的對待我的,我早就沒有親情的感知能力了。”
這話令葉藍茵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因為從周雅清的言語里,她也感受的到周雅清之所以變成這樣,與周家這個原生家庭分不開。就連周老爺那種扭曲的性格,也與周家本身分不開。
這么一想,葉藍茵倒是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沒有多琢磨,直接就問了周雅清:“當年老爺喜歡那個烏克蘭姑娘,為什么大老爺那么反對呢?甚至還要不惜嫁禍給周夫人,也要殺了那姑娘的孩子。”
周雅清對這事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但也不知道為什么,大概是人都已經死了,又或者周家那一撥血脈里只剩下她一個人茍延殘喘,所以葉藍茵的問題令她有些感慨。
周雅清說:“這件事,就像家里面的一個詛咒似的,把每個人搞的人心惶惶。父親也不知道為什么就那么反感娜塔莉亞。周遠山以前不是沒有個別的女人,可父親也沒像對待娜塔莉亞似的對待那些女人。更何況,就像你說的,娜塔莉亞還懷了周家的骨肉。我記得周遠山和父親攤牌說娜塔莉亞懷孕的時候,父親居然氣的摔碎了一個青花瓷瓶!那瓶子價值連城,平時他都不讓我們碰的,不然會大發雷霆。現在想想,父親當時的很多做法就是匪夷所思,叫人無法理解。或者說,這大概就是周家氣數要盡了的一個征兆吧。征兆這東西那么玄妙,本來就是毫無理由可言。”
說完,周雅清長長的嘆了口氣。
而葉藍茵聽了這話,卻是覺得更加迷惑,同時,也覺得更加詭異。
她雖出身在普通的家庭,但也知道不管是豪門還是寒門,誰都不忍心去傷害自家的骨血。如果周淮琛(周亦行的祖父)真的那么恨周老爺在外面有人,大可以其母奪子。可為何偏偏選擇的是趕盡殺絕呢?
“行了。”周雅清忽然開口,“該說的,我都說了。以后你們誰也別再來探視我,我不會同意見你們的。”
說完,也不等葉藍茵再多說什么,周雅清已經掛斷電話,并舉手示意獄警帶她離開。
葉藍茵這一趟,也說不清是不是無功而返。
……
從看守所出來以后,葉藍茵的心情不是很好。
但是事情已經是如此,她盡了自己的努力,也沒必要再去糾結,便和佟若舒去了餐廳。
這一家江南小菜館,菜肴精致清淡又不失美味,餐廳的裝潢更是給人一種如身在婉約蘇杭的典雅愜意之感。
葉藍茵要了兩道特色菜,又讓佟若舒選了幾道她看著中意的。
佟若舒說:“這里真不錯啊。藍茵,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喜歡吃重口味的呢。沒想到,你原來也愛吃這樣的小菜。”
葉藍茵笑著給她添茶,說:“我最近在喝中藥調養身子,只能吃些清淡的。你是不是吃不慣?真是對不住了。她這里也有幾道口兒重的,我給你……”
“不用不用!”佟若舒忙把人給攔下,“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吃得慣。倒是你,怎么喝中藥了?是哪里不舒服?我爸以前在京華大學當教授的時候,旁邊挨著醫學院,和很多醫生都很熟的。”
葉藍茵笑著向她道謝,剛要說什么,就被佟若舒忽然響起的電話給打斷了。
佟若舒一看電話號碼,整個人頓時頭大如斗。
“這人怎么就這么煩?我真想……”佟若舒憤怒的把電話給按了,“氣的我都要爆粗口了!什么玩意兒啊!”
葉藍茵好奇道:“怎么了?是工作上的事嗎?”
“不是!”佟若舒氣道,“是……”
“若舒,還真是你啊!”
話音傳來,葉藍茵扭頭看去,就看到正向她們二人走來的董樂。
他穿著灰色的大衣,里面搭配的是襯衣西褲,看起來倒是一表人才的模樣,只不過氣色似乎不太好,臉色有些發灰。
“我剛才路過這里,看見你的車子,就想你是不是在這里吃飯。”董樂笑著說,“這進來一看,還真是你。咱們太有緣分了!”
佟若舒真想拿開水潑董樂,她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就是在這里見一位朋友,我們現在就要走了。你慢慢吃吧。”
說完,佟若舒給葉藍茵投來一個求救的眼神。
葉藍茵會意,拿起大衣,轉而對董樂說:“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們確實正要走。”
董樂本想說什么,可一見葉藍茵,眼都直了。
他只覺得這女人真漂亮,是所有男人喜歡的類型,要是能和這樣的女人試試,那可真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樣膽大的色欲熏心,令董樂一時間都忘了葉藍茵是誰的老婆,只一味的意yin著美人在懷的無邊盛景。
葉藍茵被董樂這種“直白”的目光弄得很不舒服,一下子也不想再對他客氣,看了佟若舒一樣,兩個人就走了。
穿過連廊的時候,葉藍茵還能感覺到董樂的目光黏在自己的身上。
“你現在知道我的痛苦了吧?”佟若舒說,“這男人就是發情的公狗啊!簡直把人惡心死。我多看他一眼,我都想吐。”
葉藍茵從沒正面接觸過董寧的這位三哥,這一下子,也算是開了眼界。
而這冷不丁的想起董寧,又讓葉藍茵忽然覺得心口憋堵。
佟若舒沒看出來葉藍茵的不妥,只想擺脫董樂帶給她的不快,便說:“我知道一家不錯的日料,我們現在過去吧?我可以訂到位子。”
葉藍茵回過神,忙說:“那好啊。我們現在就去。”
二人就這樣離開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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