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寧為君心-《應有明月照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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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倍瓕幫纯嗟拈]上眼睛,“再給我些時間,我要……”
話沒說完,孩子忽然哭了起來。
董寧連忙起身去查看,尚銘想要跟進去,卻是被董寧給攔下來,只能失落的離開。
……
時間一眨眼又過去了一周。
董寧給兒子起了個小名,就叫多多,取福氣多多、好運多多的意頭。
多多已經快兩個月大,越來越討人喜歡,孩子理應該辦理戶口,可董寧遲遲沒有聯系尚銘,一直在和自己較勁兒。
月嫂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姐,人生經歷過的事情很多,就勸董寧:“尚太太,兒子都生了,還較真兒太多做什么呢?我瞧那尚先生也是個好男人,對你和多多都很好。不管以前有什么,你們現在算是被孩子拴在一起了。多考慮考慮孩子,能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
董寧不說話,看著多多烏亮的眼睛,心里是又疼又愛。
思來想去,她決定還是跨出一步。
董寧把多多交給了月嫂照看,然后開車去了墓地。
說來也是慚愧,她已經很久沒有來打掃過墓地了,這墓碑旁邊的草都快遮擋住墓碑上的字,是這一方小小的地方透出寂寥蕭索的凄涼感。
“媽,我來看您了。”董寧蹲下身子,把草往一邊拉了拉,“我……來晚了。”
在董寧的記憶里,媽媽最愛干的兩件事——唱歌和打麻將。
不過,唱歌的媽媽只存在于董寧的小時候,而打麻將自是存在于董寧上小學后的每一天。
以前的董寧不明白。
本來是個對生活充滿熱愛和希望的一個女人,怎么就一步步的變成了這樣?變成了別人的情婦,更變成了一個沒有心的行尸走肉。
可現在,董寧真正的做了母親,她便懂了。
從頭至尾,她的媽媽都活在對她的愧疚之中,更活在對自己犯下的錯誤的悔恨之中。
“媽,我不能再這樣下去。”董寧說,“多多不會希望我和他的爸爸就這樣分開,我得給我兒子一個完整的家,也是給我自己一個完整的家?!?
對于過去和媽媽的爭吵頂嘴,甚至是那場車禍,董寧感到心痛和自責。
可這些終究也是過去了。
“希望你可以保佑我吧?!倍瓕幱终f,“我不想再夢見你了。我需要從過去走出來,不是嗎?我不是你,他也不是董大海?!?
說完,董寧又在墓地前站了好久,最后瀟灑的離開。
回去的路上,她的心情釋然了不少。
雖說流掉的那個孩子的心結并未解開,可是,她現在已經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孩子,她不能顧此失彼。
她如此寬解著自己,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話的是尚銘。
她猶豫了那么一會兒,還是接通了電話。
“我現在在回去的路上,大概還有……”
“多多忽然大哭不止,呼吸也不暢快!我帶他來婦幼醫院了,你直接過來吧!”
董寧掛斷電話,整個人都恍惚了。
她的視線變得模糊,甚至還出現了一瞬間幻覺,正是多多笑的樣子。
“多多……”
董寧輕喚了一聲,把車速提到了最高。
……
婦幼醫院。
董寧停好車子,狂奔進醫院,看到了等候在診室后面的尚銘。
她沖過去抓住尚銘的手臂,喊道:“多多呢?多多怎么樣了!他……”
“你先別急?!鄙秀懓矒崴?,“醫生還在診斷。初步懷疑可能是腹部有些脹氣,大概是睡覺的時候著了風,不是什么大問題?!?
董寧怎么能不急?
哪怕不是什么大問題,孩子有個小病小痛的,她這個做母親的都覺得心如刀絞!
“肯定是我沒照顧好他,是我的錯。是我?!倍瓕幙拗?,“我應該給自己設定好鬧鐘,定時去看他的情況的。我怎么那么粗心呢?我……我不是個合格的媽媽!”
尚銘順勢抱住了董寧,拍著她的背,跟她說:“你只是新手媽媽,已經做的很不錯了。我們的多多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董寧哭的不行,心里更是自責的不行。
她說:“尚銘,我真的好后悔!我做過流產,扼殺過一條生命啊……我好怕會有報應??扇绻娴挠袌髴蔷蛨髴遥∏f別報應我們的孩子。他還那么小,只是個小嬰兒。”
這段時間,尚銘每每想起那個被董寧流掉的孩子,心里也是難受不已。
他既惋惜痛心自己沒了個孩子,也心疼董寧那時候孤立無援,默默去承受這樣的悲痛。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鄙秀戇煅实溃拔液湍愣紩煤玫谋Wo多多,讓他平安健康的長大。而那個離開我們的孩子,他也會留在我們心里。寧寧,你有我,還有多多,我們一家人以后好好的。”
董寧聽著這話,越哭越傷心。
她幾乎是把她當年分手的所有痛苦和委屈,宣泄了個徹底。
這輩子,她遇見了尚銘,認準了尚銘。
尚銘讓她體味到了愛情的美好和甜蜜,可卻也讓她知道了愛情的無奈和心酸。這個能讓她覺得心滿意足的,又讓她悔恨不已的男人,占據了她的全部……
多少年過去后,董寧還是常常會想,如果尚銘那時候沒有娶她,她會怎么樣?
她想,她大概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吧。
……
最終,尚銘聽從了周亦行的提議。
他在香港購置了新房子,帶著董寧和多多,一家人去了香港定居。
董寧幸運的沒有記起來尚博,而尚銘其實早就隱約猜到董寧當年自殺的重要原因,怕是和尚博脫不了關系。
可是,尚銘根本并不介意。
從頭至尾,他都一心一意的愛著那個扎著兩個馬尾,甜甜的叫他“二叔”的女孩。
他們的緣分,在董寧十來歲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的,誰都沒辦法阻斷他們的相愛,就連月老都不能。
更何況,尚銘也始終相信蒼天有眼。
該來的幸福,絕對不會缺席;該來的懲罰,也一定會來。
在定居香港的一個月后,尚銘得到消息——尚博在監獄里死了。
死于傷口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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