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建隆二年,四月。 初夏的京郊,草薰風暖,花影妖嬈。 從玄女觀出來,枝頭徑畔,一路杏花相隨,煞是美麗。 這里到山下,只有一條山路,不長,也不高,但是很幽靜,她每次來玄女觀,都會把侍女白蘋留在山下,一個人靜靜地走上來,走進玄女觀,和生母淡淡地說上幾句,然后離開。 在父母緣上,她比不得貴為秦國公主的四妹妹,也比不得父兄俊彥的大姐姐,甚至連三妹妹也比不得,至少林嘉荃的母親知道如何去疼女兒。 但是她和她的生母,大概就是缺了點緣分,大多數時候只是相顧無言,對坐無語,每每絞盡腦汁,也說不了幾句,久而久之,她們也都習慣了。 她每旬來探望她一回,待上半個時辰,然后獨自慢慢地走下山。 黃昏的時候,這條路上幾乎沒什么人,她一個人靜靜地走著,心里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想,什么也不想。 突然,路邊樹叢里細細簌簌的一聲響,像是有什么小動物碰巧路過。 她頓了頓腳步,不甚在意地往那個方向瞥了一眼。 剎那間,眼角黑影一閃,滾燙的掌心覆住口鼻,緊接著一股大力拉扯—— 天旋地轉,而后背上重重一撞。 痛! 掌下封住一聲痛呼,她蹙眉閉眼的一瞬,那人松開了手掌,不等她睜眼,灼熱氣息逼近,強硬地封住了她的雙唇。 采花賊! 林嘉芷驚恐地睜大了雙眼,用力地推拒著,可眼前這人緊繃的身軀仿佛金鐵鑄成,比背上抵著的樹干還要堅硬,任她用盡渾身力氣都紋絲不動。 因為她的掙扎,他猛地收緊了雙臂,然而唇上的攻勢卻頓了一頓。 “我會負責的!”他低聲道,隨即更加兇猛地吻上她的唇,將她抗拒的雙手用一只手鎖在身后,另一只手從她衣衫下擺探入,動作冷硬,掌心燙人。 他掌心詭異的熱度燙得她一個激靈,反射性地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下去。 那人一聲悶哼,動作猛然頓住。 雙手仍被他禁錮在身后,但背上那只手掌正緩緩退出她的衣衫,與此同時,近到看不清的那張臉也在緩緩抬起,一雙清冷得毫無情緒的眼睛出現在她眼前。 被那雙眼睛盯上的瞬間,林嘉芷頓覺心口一窒,直想尖叫出聲。 挺直的鼻梁,淡淡的薄唇,俊美眉目間森冷逼人。 “裴紀!”她失聲喊道。 他目光一寒,猛地捏住她的下巴:“你認得我?” 他站在她面前,離她這樣近,她頓覺心口發脹,又酸又疼,看著他,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裴紀冰冷的目光漸漸帶上了疑惑,被她咬出了血痕的薄唇微微一動,正要開口,突然眼神一利,往某個方向一瞥,隨后在她腰上一攬,倏地離開了原地。 他抱著她,穿梭于妖嬈杏影之中,帶起清風陣陣,撩起的發絲拂在他冷峻的側臉上,纏綿得像一場夢。 林嘉芷癡癡地望著他的側臉,也不知過了多久,去勢猛然停住,背上又是一痛,再次狠狠地撞上了樹干。 霎時間,一樹落花如雪,拂亂眉間鬢角卻不覺。 他一手扶在她腦后,目光已經沒了剛才的清冷自持,狂亂得令她心頭劇烈跳動。 他低下頭,抬起她的下巴,聲音暗啞:“你是誰?” 她張了張嘴,從干澀的喉嚨深處,顫抖著喊出一個名字:“裴紀……” 裴紀心中猛然一動,手掌輕輕撫過她盈滿柔情的雙眸,掌下睫毛輕顫,似將這陌生女子眼中滿溢的情意抖落在他掌心。 他緩緩握緊了手掌,仿佛要將方才掌心的悸動通過這一握揉進血肉之中。 體內藥力再次猛撲而來,理智逐漸垮去,他的手已經控制不住撫上那女子玲瓏的腰線,渾身上下都渴望著親近她,占有她,可偏偏還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我是裴紀,你是誰?” 她還是沒有回答,而是出人意料地撲進了他懷里,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上來。 那一瞬,如甘霖潤入,正遭受痛苦灼燒的身體突然得到了紓解,他情不自禁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丟棄了所有理智,將她揉進懷里,貪婪掠取。 疏影淡薄,香染玄衣素羅,風起空山如雪落,落滿輕衫,斜日散,春深杏花亂。 …… 耳朵貼在他光裸的胸膛上,心跳聲已經平穩了許久;手指試探著撫上他的胸口,忽然,他手臂一動,將她的手按在了胸口,嗓音低啞地喚了一聲“阿芷”。 林嘉芷眼眶微熱,安靜地不再動了。 他喚了那么一聲后,沒再有什么動靜,覆在她手上的那只手也漸漸松開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