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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嚇到她，就站在原地看著她。

    她仿佛終于克服了畏懼，猶猶豫豫地朝他走了過來，在與他還隔了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向他行了一個(gè)規(guī)規(guī)矩矩的禮，拉開斗篷，露出一張略失血色的小嘴。

    “甘、甘將軍……”她似乎還是有些害怕，語聲微顫，眼睛根本不敢看他。

    他不太擅長(zhǎng)同這樣?jì)扇醯娜舜蚪坏溃粼谄綍r(shí)，早就不耐煩走人了，大約是剛應(yīng)付了一堆更教他不耐煩的人，面對(duì)這小姑娘時(shí)，竟多了幾分耐心，仍舊站在原地，等著她說下去。

    她緊張地?cái)n了攏衣襟，輕聲道：“甘將軍，你從代州回來，可曾、可曾見到我大哥哥？”

    他微微一怔，問道：“你大哥叫什么名字？”

    竟然是軍中將士的家眷嗎？但愿她的大哥還安好……

    她忽然抬眸，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明凈凈的眸光如羽毛般從他心上拂過，令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我大哥哥……是林致之……”她垂下目光，有些難堪地說。

    他愣了愣，意外地問道：“你是林家的姑娘？”

    林致之是他的姑表兄，他的親姑姑是林家長(zhǎng)媳，但林家二房和三房的男主人都太過不堪，因此甘氏和二房三房幾乎沒有往來。

    他對(duì)那兩房的情況一無所知，也不知她是哪一房的姑娘。

    她又瞥了他一眼，點(diǎn)頭輕聲道：“我在家行四……”

    他沉默了一會(huì)兒，嘆道：“我沒有見到致之表哥……”

    她的大哥，他的表哥，早在四年前就戰(zhàn)死沙場(chǎng)了，他不知道這姑娘為什么這么問……

    ……

    “大約是想借故引起甘將軍的注意吧！”裴瑾瑜笑道，手中小扇輕搖，爐內(nèi)火勢(shì)正好。

    甘明琮懶懶地靠在榻上，不以為意地笑道：“嫂嫂多心了，那女孩兒我看著才十歲出頭吧？”

    “林四姑娘過了年便十四歲了！”裴瑾瑜笑道。

    甘明琮意外地挑了挑眉。

    十四歲了？怎么生得這樣小？林家沒給她吃飯嗎？

    “林家那兩房你可別沾，別教他們拖累了你。”甘明玨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爐上水壺的動(dòng)靜。

    水沸，壺起，分茶，點(diǎn)沫。

    抬臂，舒腕，風(fēng)流蘊(yùn)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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