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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而后立，死而后生，談何容易啊，”我苦笑道，“你生于強國望門，未曾經(jīng)歷過國破家亡，所以不曉得這兩句話會死多少人。”

    他又捏起一枚荔枝，話鋒忽然一轉(zhuǎn)：“秦大人，你看著，根本不像你實際的年齡。”

    我驀地睜眼，去看這個陰冷的年輕人。

    “不用這樣驚訝，我對錦國大大小小的官員，都了如指掌。尤其是你和崇安王，”他淺淺笑著，眼里卻沒有一點光亮，“你們二人的經(jīng)歷，還真是豐富，如果寫成話本子，得十幾本才能寫得完?！?

    既然都已經(jīng)如此了解我了，那就不必扯什么治國之道了，這倒讓本首輔輕松了不少。

    我也笑望著他：“萬俟大人的經(jīng)歷卻有些單調(diào)啊?！?

    “是公主殿下給你講的罷？不然，首輔大人哪有閑心來調(diào)查我，你們錦國都亂成這副樣子了?！?

    這么交談了幾遭，本首輔也大概摸清了他講話的方式，大概是審犯人審多了，所以基本不會好好說話，語氣和語調(diào)都極冷，像是沁了冰雪，倒是符合他這性格。

    “可否也給我嘗嘗？”我看著那琉璃盤子中的荔枝，笑問。

    他睫毛輕輕顫了一下，抬眸審視了我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吃吧?！?

    我抬起受了傷的那只手臂，慢慢伸過手拿了一顆：“這個季節(jié)怎么還有這么新鮮的荔枝，還沾著水，像是才摘下來不久?！?

    萬俟殊大大方方地回答了這個問題，破天荒地沒有用嘲諷的語氣，嗓音里反而露出一些淺淺的歡愉：“是公主殿下找人種的，為了養(yǎng)這些東西，特意建了一處暖園?！?

    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星冉不是說過，兩個人互相怨恨著對方嗎，怎么從萬俟殊的角度看他二人的關(guān)系，竟有些和睦，根本不像是星冉說的，他恨極了她呢？

    “前幾日，我跟趙孟清趙大人聊了聊，他提到了跟東啟借兵之事，不知道秦大人怎么看？”

    我實話實說：“東啟能借，我大錦自然千恩萬謝。若是不借，我同趙大人也能理解，甚至東啟配合著寧國，來分一杯羹，站在你們的立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多年前，星冉公主也沒能從錦國借了兵去。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而已，如你所說，錦國撐不了多久，這就是它的氣數(shù)。”

    聽到我這樣說，他就笑了：“你這話倒是跟趙大人說的差不離?！?

    “全聽趙大人的，我對朝局國事并不很懂。”畢竟連衛(wèi)期都說了，若錦國能度過此劫，那個位子就交由趙孟清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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