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二妖-《陌徒嗎》
田家村口,野草蔓生,昔日熙攘已成過往,戶戶門扉深鎖,仿佛訴說著無盡的寂寥與落寞。
在那死寂的瞬間,一道刺耳的尖嘯劃破寧靜,宛如黑夜中的鬼魅哀嚎,直刺人心。宋嫣被嚇得魂不附體,慌忙鉆進了稻草堆,試圖用那些搖曳的干草遮蔽無邊的恐懼。寒江玥、洛景塵、華鏡和韓楓,蘇澤四人聞聲而動,身形如魅影般掠過夜空,直奔聲源而去。他們的心中雖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對未知的警惕和恐懼。
然而,當他們抵達現場,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驚駭不已。月光下,一只巨大的黑影在地面上投射出猙獰的輪廓,伴隨著低沉的咆哮,仿佛來自地獄的詛咒。
一個古老的石像,本應靜默無聲,此刻竟動了起來,眼中閃爍著詭異的紅光,它的手指,如同鐵鉤般銳利,正緩緩指向顫抖著的草垛,顯然,這個草垛里,五人面色大變,寒江玥,洛景塵緊握劍柄,蘇澤祭出法符,華鏡手中的銅鏡泛起幽光,韓楓則咬牙準備迎擊,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石像的身后,一片陰影中,似乎還隱藏著無數雙貪婪的眼睛,正伺機而動。
華鏡看著手里的銅鏡,道,“”一只石妖,一只影妖,被一個魔修控制,敵人在暗,我在明,小心了?!蓖瑫r,蘇澤一掌擊飛草垛,迅速飛過去,在石妖手指快要壓到孩子的身上時,蘇澤在千鈞一發之際抱著孩子滾了幾米路。
局勢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影妖忽然向寒江玥撲去,
劍光如流星劃破夜幕,寒江玥身形靈動,與那猛然襲來的影妖在月色下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對決。劍氣縱橫,每一次交錯都伴隨著勁風呼嘯,影妖的黑影在月光下扭曲,仿佛要吞噬一切。寒江玥眼神堅定,劍法凌厲,每一招都直指影妖的要害,她的身影在銀色月華中宛如翩翩起舞的精靈,堅韌而又優美。
影妖怒吼連連,每一次攻擊都帶著陰森的鬼魅之力,試圖將寒江玥淹沒在黑暗之中。然而,寒江玥憑借著高超的劍術和機敏的身法,巧妙地避開了一次次致命的襲擊。劍尖在她手中如同有了生命,時而疾如閃電,時而緩如流水,與影妖的黑暗力量形成鮮明對比。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只有劍與影的交擊聲在靜夜里回蕩。寒江玥的劍意猶如江水涌動,連綿不絕,而影妖則似暗夜里的幽魂,難以捉摸。這場戰斗,不僅是力量的比拼,更是意志的較量,誰能在緊張的局勢中保持冷靜,誰就能在這場生死之舞中笑到最后。
與此同時,那石妖竟分身成了四個,其他四人每人一個石妖的再生體,
洛景塵,那個如詩般名字的青年,與韓楓、蘇澤、華鏡以及那三只神秘的石妖一同凝固在時光的碎片里,他們四人的思緒被無形的幻境悄然牽引。
首先,洛景塵的靈魂深處泛起了溫馨的畫面——那是他三四歲的記憶,那時的他,臉頰上還帶著稚嫩的笑渦,依偎在父親堅實的臂彎和母親溫柔的懷抱中。陽光穿過窗欞,灑在他金黃的發梢,每一刻都充滿了家的甜蜜與安寧。他的小手緊緊握著父母的大手,仿佛那樣就能抓住永恒的幸福。
畫面流轉,時間跳躍到他十二歲的年華。這時,他的生命里多了一個重要的人——師父寒江玥。那時的洛景塵,眼神中已然多了幾分堅毅,他在寒江玥的指導下,研習劍道,領悟生活的道理。月光如水,映照著師徒二人在山崖邊的劍舞,每一次揮劍,都是對生命的敬畏與探尋。師父的嚴厲與關懷,如同寒冷江水中的暖流,無聲地滋養著他成長的心田。
這兩個截然不同的生活場景,如同兩幅畫卷,交織在洛景塵的幻境之中,構成他獨特的人生篇章。
蘇澤跌入了記憶的深淵,那幻境如刀刻般清晰。七歲的他,親眼目睹了自己作為外室子的卑微地位被無情揭示。母親顫抖著告訴他,那個重視家族顏面、嫉妒心熾烈的蘇大夫人,若是離世,一切便會改變。大夫人不再有忌諱,又因無子,定會接納他為親子。他哭得撕心裂肺,拒絕了這樣的“恩賜”。
母親安慰他去集市買回最愛的芙蓉糕,可當他捧著糕點歸來,卻只看到母親懸梁的身影,那一刻,世界崩塌。接著,幻境切換,他被迫向那個偽善的蘇夫人低頭,口稱母親。他豈能不知,那些傷人的傳言正是出自她的口。
畫面流轉,他又見七歲的自己,身披麻衣,偷偷在庭院角落焚燒紙錢,悼念那個無人承認的母親。父親曾冷言,母親出身低賤,不配列入族譜,更不容在府中舉行喪禮。他無法離開府邸,只能以這種方式寄托哀思。
然而,這份秘密被同族的孩子們窺破,他們嘲笑、侮辱,甚至動手,還將這一切稟告了父親。于是,他遭受了一場無情的鞭撻,但即便皮開肉綻,他也沒有流下一滴淚。那一刻,他心中的仇恨如同野火,熊熊燃燒,他發誓,終有一日,要讓那個名義上的嫡母承受應有的代價。
從那之后,蘇澤的生活充滿了隱忍與算計,他的每一步都指向復仇的那一天,而那個幻境中的七歲男孩,成了他內心深處永不消逝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