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圣人不會讓我輩全填在這,緊要時必會趕到。” “怎這么篤定?” “圣人不會給朱大郎入長安的機會,不會讓局勢再有反覆的空間。圣上就是來扶天傾的!我有數(shù)!” “馬屁拍得倒挺順。” “別考慮這多!”羊腸小道上,蕭秀刀光劈開藤蔓:“君為國征于外,臣為君守于內(nèi)。但凡大丈夫,能襄此事業(yè),何必還有多想!某只管打仗,不論生死,不論成敗。” 松濤陣陣,蕭王都不再說話,只一馬當先,沒入山道。 身后,千余子弟身形矯健,在崎嶇小道上健步如飛。 武關(guān)道既然叫作武關(guān)道,關(guān)有多城,轄區(qū)廣而長。這條小路正是入口附近,華山南麓下的一處通道,穿行山中。這種路,眾所周知,車隊馬隊和需要攜帶輜重的大軍走不了一點,但小股步卒可以。 主干道上的關(guān)城,汴人大軍不一定愿意圍攻,因為很難突破拿下,他們也難以付出那個傷亡。最取巧的大概還是找捷徑,派小股人馬殺入關(guān),在潼關(guān)背后作亂,給攻關(guān)大軍制造機會。 前兩天下了雨,山中起霧,視線晦暗難辨,正是兵家鉆空子的好時候。 王子美蕭秀惴惴不安,和諸將會討后,自領(lǐng)了一部人馬到這里來巡邏把守。 翻山越嶺,云深不知處。 騾子甩著腦袋,雖然含了枚木,不時仍有嘶鳴。 軍兵們你一言我一語,低聲閑聊著。 “……俺們善于守而不善于野戰(zhàn),發(fā)了昏拉出來望山打獵?關(guān)道幾城,就萬把武夫,其他都是征的百姓,要是給汴狗破了,俺們就在林子里繞吧,三五年后,繞回河北。” “吃醋餅,睡深山,把我當惡人軍整?” “武關(guān)鳥地方,好歹不淋雨,頓頓有熱湯水。也沒接到敵情,就給出軍!” “俺似乎是病了,腦袋疼,路邊躺倒算球。” 這些嗡嗡嗡不大不小,王子美當然也都聽在耳朵里,但精神還是集中在水蒙蒙的山里。 嘴炮上官、指點江山、都將你過來,是這個年代軍兵天生的特權(quán)。要讓這些殺材閉嘴聽話,靠的不是單單言行軍法,大頭兵的軍法也未嘗不利,而主要在帶兵者的本事。 王镕和軍府已將兵權(quán)授予,而王子美能不能使得動軍隊,遂了卻君王事的抱負,靠的也只有自己。王子美能把人馬拉出成德,拉到武關(guān),但離讓眾軍不說他壞話,還遠。 見著蕭王仍舊堅持,只是一步步劈砍荊棘,向前向前。 軍人們也只有邊嘀咕,邊扛槍跟著。 忽而,透過山霧,前頭響起了若有若無的窸窣。 似乎也是許多東西在走路,但軍人們摟著耳朵仔細聽,又不甚清楚:“是兔子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