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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沒看見，東張西望：“哪呢？哪呢？俺怎沒瞧見？”

    有人還抱著盔甲坐在地上在嚼醋餅，等著休息好了，上陣再殺。

    雷聲越過啟夏門，越來越近，大隊騎卒的身影清楚映入眼簾。

    黑云一般，無邊無際。

    “我肏！”這時候大部分汴軍都驚得彈射起步。

    “游奕使呢，怎么沒聽見報信？”

    “這能讓人殺到眼皮底下！高賴子和都將們真該死呀！”

    “列陣，迎接沖擊！”

    “列你老母啊，沒看見王師多少人馬啊，你拿朱大郎全家來湊數(shù)也不濟(jì)事！”

    “快進(jìn)林子，快進(jìn)林子！”

    殺材們急吼吼地一窩蜂往林里鉆。

    擋路的也不管是長官還是什么，立刻就是一矛過去：“快逃命，快逃命！”

    “轟！”跑得最快的兩千回鶻騎兵劍一般插入汴軍。

    這個時候如果謹(jǐn)慎應(yīng)對，比如即時設(shè)置拒馬線，比如砍伐樹木倒下增加地形復(fù)雜度，甚至能讓回鶻人吃個大虧。

    但什么都沒發(fā)生。

    “嗖嗖嗖！”最前方的數(shù)百騎拋射出三輪箭，割麥子似的就撂倒一片人。隨即兜轉(zhuǎn)馬頭回來，拔出刀，再度入陣，劈頭砍殺。

    而在另外幾側(cè)，大隊主力奔襲而至，馬槊往地上一插，頓馬掏弓，搭箭便射。突厥輕騎散去隊形，亂七八糟涌入林中，追亡逐北。

    “撐住，俺們到了，俺們到了！”

    蘭臺之上，戰(zhàn)鼓隆隆。

    “殺！”亂戰(zhàn)中的英武軍振臂高呼。

    “殺！！”意志消沉的街使、皇城使、荊州兵、金吾衛(wèi)精神大振，源源不斷從岸邊廂房殺入柳林。

    “這還打個球，走也！”剛才還兵強(qiáng)馬壯殺氣騰騰的汴軍，變成了小雞崽，滿地亂跑。

    沒兩個回合，外部的團(tuán)練和青壯男女就當(dāng)場崩潰。

    有的跪地頓首，有的從來路出逃。哭的喊的，鬧麻了。

    “殺，將叛軍纏住，大軍到來，殺個干凈！！”韓儀帶著麾下從事，奔跑在隊伍里，厲聲大喝。在他眼中，這些人和真汴軍沒區(qū)別，一樣的口音，一樣的穿甲持兵，一樣對圣唐磨牙吮血。

    不管是真武夫還是二武夫，都該死！

    汴軍，就這樣垮了。

    “這……”王子美靠在紅墻下，望著在身前殺人如麻的龍捷軍，用自己才能聽見的嗓音低低呢喃：“嚯，等得好久……這天，能補(bǔ)回去了罷？”

    “各位，這打仗，竟有如此之簡單？”吳王立馬湖畔，望著滿地血肉的皇室園林和哭爹喊娘的汴人，摸了摸下巴。

    “不然還要怎么打？”趙寸冷哼一聲：“早就不是以前的汴軍了，控鶴軍長劍軍在潼關(guān)都能讓圣人殺走，這幫挫鳥還想反了，恨爺娘沒多給他造兩個腦袋！”

    聞言，吳王有些不舒服。但這廝是貴妃堂弟，趙家一黨的鐵桿，對他不注意情商，也就不注意了。

    “立刻派人回去告知后軍。”吳王不打算計較趙寸的無禮，吩咐道：“就說汴軍不堪戰(zhàn)，俺們直趨潼關(guān)。我看那朱賊云里霧里，還敢派軍薄長安，根本就不知道俺們什么部署。”

    孤軍搶城長安，把圣人當(dāng)傻子嗎！

    “殿下不可。”乞顏術(shù)叉手道：“殿下與俺們一早商定，應(yīng)先解武關(guān)之圍。從武關(guān)殺出，在陜州抄朱賊后路，或直取汴梁。俺們騎多步少，平地才好發(fā)揮。去了潼關(guān)，以如今駐軍之多，馬都沒處放。而且朱賊是筑山圍城，俺們出不去，突出去了也無勇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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