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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娶親？朕看他敢不敢……”姜照正小聲嘀咕著，身后便傳來了姜泠的聲音，“父皇，您怎么現(xiàn)在才出來？”

    去上書房和養(yǎng)心殿剛好順路，姜泠耽擱了一陣子，沒想到還能在附近見到本該早已出去的父皇。

    姜照不自然的輕咳兩聲，說道：“沒什么，在想清墨的事。”

    “二表哥放棄任職的事情嗎？”姜泠仰起頭問道。

    姜照笑了笑，沒回答她的話，反而問她：“你覺得二表哥怎么樣？”

    姜泠想了想，說道：“二表哥很好，他很厲害，也很聰明，只是運氣不太好，不過也說不定呢，以后二表哥會更好的。”

    “你倒是有想法，跟運氣無關(guān)，只是他自己的選擇罷了。”姜照搖搖頭，眼底劃過一抹寂寥，他原本并不支持姜泠偶爾一現(xiàn)的想法，她到底是一個姑娘家，扛不住外頭的壓力。

    但這時沈清墨出現(xiàn)了，他看到了幾分希望，所以才推波助瀾。

    他需要一個人站在風(fēng)口浪尖上，抗住世家的壓力，在利益漩渦中能夠轉(zhuǎn)圜、保全。

    “父皇？”姜泠略帶詫異的看過來，姜照回過神，笑道：“沒什么，你不用想太多，清墨他的確很好，朕不會虧待他。”

    “兒臣就知道父皇最好了。”姜泠彎彎唇，腳步越發(fā)輕快了，父皇能看到二表哥的優(yōu)秀，那再好不過了。

    穆衍臉色變了幾變，什么叫不會虧待他？

    金錢、權(quán)勢沈家都不缺，能給沈清墨的只有公主了。

    自從他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時刻都覺得有人要從他身邊搶走姜泠，任何一個說辭，隨便一個眼神，對他來說都充滿了威脅，更何況是姜照親口說出來的話。

    公主實在是太招人惦記了，怎么一個兩個的，都盯著她不放？

    有兩個惹不起的哥哥就算了，還有一個更惹不起的爹，更有不知從哪跑出來的一個表少爺……還有林家那小子，魏家那小子看公主的眼神也不對。

    穆衍莫名有些委屈，默默跟在身后，絞盡了腦汁都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

    無論他用什么說辭，都不能改變他要離開昭陽宮的事實，都無可避免的會讓姜泠感到失望，都是他說話不算話，完全辜負(fù)了姜泠的期待。

    但他沒有其他選擇。

    晚間，穆衍托玄鳴替他當(dāng)值，自己跑回了暗衛(wèi)營。

    剛到暗衛(wèi)營，他便被鐵面人攔了下來，要他出示腰牌。以前都是秦朗去找他，他倒是從未回來過，摸出令牌交到那人手上，隱約聽到了一聲滿是譏諷的冷哼。

    “你就是那個被公主挑走的暗奴？”鐵面人哂笑一聲，“運氣倒是好，可惜也只是暗奴。”

    暗衛(wèi)營等級森嚴(yán)，暗奴間雖有等級之分，卻無一例外，全都低于暗衛(wèi)的地位。

    幾十年來，能在暗奴階段就走好運被挑走的，也只有穆衍一個。

    穆衍眼底滿是寒意，目光交迭處激起一片火花，他奪過令牌，大步上前，進(jìn)了暗衛(wèi)營。

    他的確只是一個暗奴，至少在暗衛(wèi)營中，他還從不是一個合格的暗衛(wèi)。

    但早晚有一天，他會將一切都洗刷干凈。

    “秦叔，我想去軍營，”穆衍毫不猶豫的表明了來意，“可以安排嗎？”

    出身暗衛(wèi)營的暗衛(wèi)，終其一生都已打上了烙印，除非立了大功褪去身份，否則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永遠(yuǎn)都是一個暗衛(wèi)。

    “改變主意了？”秦朗一頓，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怎么，公主趕你離開？”

    穆衍垂眸，低聲應(yīng)道：“不是，公主待我很好，只是……我必須離開。”

    秦朗：“嗯？”

    穆衍低下頭，小聲說道：“我，我想娶公主。”

    “噗——”秦朗嘴里的茶全都噴了出來，手上一哆嗦，茶盞翻了個個，全都灑在了衣服上。

    秦朗穩(wěn)了穩(wěn)心神，忍不住細(xì)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錯，明明之前還很正常，現(xiàn)在的走向……讓他看不懂了。

    “你剛剛是……真話？”秦朗的音調(diào)有些變了。

    穆衍：“……是。”

    “公主知道嗎？”秦朗的聲音有點飄，他不應(yīng)該直接一巴掌拍上去嗎？為什么還要在這里跟他胡說八道。

    簡直不敢想象，如果姜照知道他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甜味小公主，差點兒被一個罪臣的兒子舔了，不，拱了……會不會直接把他一起砍頭泄憤。

    穆衍認(rèn)真的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應(yīng)該……不知道。”

    “應(yīng)該？”秦朗捂著胸口，以往的淡定從容全都消失不見，咬牙切齒道，“你才多大，公主才多大，你給我把這個念頭，掐死了，誰也不準(zhǔn)說！”

    穆衍沒理他，掐死是不可能掐死的，重來一次，他不想再有遺憾了。

    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姜泠訂親嫁人，再把他趕走一回，他做不到。

    “我想去西北，”穆衍自顧自的說道，“西北是陳家的地盤，皇上已經(jīng)準(zhǔn)備對他動手了，是一個很好地機(jī)會。”

    “漠北野心昭昭，鐵騎雖然厲害，卻也不是戰(zhàn)無不勝，更何況當(dāng)初父親正是去西北援助才出事的，西北是最好的選擇。”

    秦朗緩緩咽下一口氣，見他一副早有打算的模樣，忍不住問道：“真決定了？皇上已經(jīng)對你的身世起疑，你離開了昭陽宮，他必定對你下手。”

    “穆家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不欠他分毫，”穆衍垂眸，低聲道，“這件事早晚都會揭曉，我會跟公主稟明。”

    “也好，”秦朗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眼神越發(fā)復(fù)雜，“若是坦誠，就沒有后悔的余地了，沒有人能預(yù)料接下來的后果。”

    穆衍頓了頓，說道：“我愿意承擔(dān)，但連累秦叔你……”

    “我無所謂，”秦朗搖搖頭，忍不住提醒道，“就是，你千萬別讓皇上發(fā)現(xiàn)你居心不良，哦不，心懷叵測……呸，你的畜.生心思。”

    穆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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