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最后的噩夢-《在逃生游戲當群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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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行動。仿佛命運在某一刻將他們所有人連為一個整體。
他們擔負著相似的責任,為他們彼此,也為他們自己。
徐北盡最后找到的一個人,也是窄樓中目前所有任務者中,去往的樓層最高的人。
他被困在了窄樓的第六十五層。
這里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其他的窄樓居民,也沒有其他的任務者。
這意味著他徹底被困在了這里。如果有其他的窄樓居民,那么他還可以通過他的噩夢回到下面的樓層。但是這里沒有。
沒有人跟上他的腳步,所以,他也已經被所有人遺忘。
一個注定凄慘的英雄。
或許所有任務者都已經遺忘了他,忘記了這個理論上講是他們中最出色的人。他們不會記得他,也不會知道他曾經的輝煌過去。
世界已經拋棄了……她。
徐北盡無法從操控板上的名字看出她的性別,所以直到看到她本人的那一刻,他才能夠將無性別的指代詞「他」換成更加合適的「她」。
是個年輕的女人。從表面上來看,她甚至在第六十五層自得其樂,她養起了花,看起了書,一張張珍貴的道具卡被當成了擺件與撲克牌。
她就這樣在第六十五層度過了無數個孤寂的夜晚。
她的名字,按照操控板上顯示,是「向晨雨」。
“向女士,晚上好。”
當徐北盡的聲音在她的耳旁響起的時候,向晨雨嚇了一跳,她下意識抬頭,左右看看,卻并沒有發現什么。她的目光中隨后才遲鈍地露出一絲困惑。
徐北盡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但是向晨雨現在的反應似乎有些慢。徐北盡耐心地等待著她反應過來。
片刻之后,向晨雨慢吞吞地說:“所以,你打算開啟,終極噩夢?”
“是的……”徐北盡說,“女士,只等待著你的回復了。”
向晨雨茫然了片刻,隨后突然地,她感到自己的臉頰冰涼一片。
在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她的眼眶里已經盈滿了淚水。
她說:“當然……當然!”
于是,窄樓中的最后一名任務者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其實比起任務者來說,窄樓居民更難尋找和說服。
絕大多數的任務者起碼還是清醒的、可以溝通的,但是很多窄樓居民,就如同窄樓底層那個縮在墻角瑟瑟發抖的女性任務者一樣,已經失去了自我與理智。
他們已經完全成為了劇本中的角色,但是并沒有瘋掉。起碼,并沒有瘋到必須得去灰霧的地步。
他們把自己當成了游戲中的人物,于是那些逃離窄樓之類的理由,就無法搬到他們的面前來說了。
因此,聯絡人們只能提及終極噩夢、ne等等相關的說法,最終才得以說服他們。
到最后究竟是否會聽從徐北盡的要求,也是一個未知數。
但是徐北盡也已經盡力了。
在這一天的行動之中,他幾乎可以說是看到了世間百態。
從前他只是待在窄樓底層,透過書店的窗戶看著外邊翻騰的灰霧。
他想象著窄樓中人們的生活情況,但是他并沒有真正觀察到。
窄樓底層和更高層的生態,是完全不一樣的,不管是環境還是氛圍,都是如此。
在窄樓的更高層,人們顯而易見地更加平靜、理智,生活的質量也遠比底層更加寬裕與輕松。盡管,這種平靜的氛圍更加應該稱之為死寂。
其實有不少人已經意識到,他們可能永遠無法離開窄樓了。
像葉瀾和她的同伴,愿意為了一線生機,毅然決然來到窄樓底層的,終究還是少數。
并且,無論他們懷抱著怎樣的希望,當他們決定返回底層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們否定了曾經的自己。
牧嘉實也是如此,雖然他并不是因為窄樓中的種種傳言才回到窄樓底層的。
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只不過他們愿意將其稱之為對希望的追逐。
瘋狂?
瘋狂是隱藏在理智背后的東西。窄樓更高層的氛圍暗藏著一種難以察覺的緊繃,每個人的心中都繃著一根快要斷裂的弦。
他們似乎真的已經臨淵而立了。
對于那些從窄樓底層去往更高層的任務者來說,更是如此。
他們懷揣著希望去往更高層,而結果卻是,更高層的任務者比他們還要絕望和陰郁。此外,更高層的噩夢也遠比他們想象得要更加糟糕。
而對于那些窄樓居民來說,情況又是另外一副面貌了。
他們的身上早已經永遠攜帶著窄樓那種,陰森、頹唐、糜爛的氣質。
那種近乎死亡一般的冰冷與瘋癲。他們無法脫離他們習慣的劇本了。
盡管一開始只是ne的要求與強制,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隨著他們越來越熟悉這個劇本中的噩夢主人,他們會發現,鏡中的自己,反而變得陌生了起來。
他們究竟是誰?
自我?
當他們連自己是誰都無法分辨的時候,自我所指向的那個對象,又究竟是誰呢?
與其說是逃離窄樓的希望說服了這些窄樓居民,倒不如說,是對終極噩夢的好奇說服了他們。
無論每個人的心態是怎樣的,他們最終還是答應了聯絡人的請求。
當聯絡人帶著關于終極噩夢的消息,走遍他們所在的那一層的時候,此前已經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們不必說,那些未曾聽聞這個消息的人們,帶著一種異常的喜悅與換新,此外,就是一種惶恐。
他們不敢相信希望真的降臨了。他們生怕這不過又是一個,窄樓中似真似假的傳聞,誰也不知道從哪里來,誰也不知道這個消息為什么會出現,又是否會在不久之后就立刻消失。
但是這一次,聯絡人帶來了更加準確的時間。
“今天晚上十二點,我們就能知道答案。”
十二點!
人們幾乎不停地觀察著時間,不停地給自己倒數。他們利用這種辦法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而那種彌散在整座窄樓中的狂烈氛圍,仍舊無法消散。
夜晚,十點鐘,徐北盡仍舊站在操控板的面前。
他幾乎站了一天。
偶爾覺得累的時候,就席地而坐。操控板也會順著他的視線降低一些。
他會和林檎漫無目的地聊著天,不過主要還是在處理聯絡人、守約人的事情。
他們花費了一整天的功夫,終于將所有人都聯系上了。
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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