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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蜜月之旅(2)-《蘭波家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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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拉對她的稱呼也從“miss”變成了“my  lady”,她也是由此更深刻的意識到,她現在是有丈夫的人了。她用了7年時間從一個小城女孩成了貴族太太,算是完美的達到了她提升社會階層的目標。

    將來,她的孩子們也會是“lady”和“lord”,她的孩子不用辛辛苦苦的捱日子,一出生就會有豪宅和錦衣美食,將來還可能繼承她的名氣這樁遺產,想想就覺得很不錯呢。

    加百列會玩所有貴族子弟都會玩的游戲,跳舞也是高手,華爾茲跳的很好。華爾茲在早期剛興起的時候被認為是一種“淫-蕩下流”的舞蹈,原因是舞伴會互相接觸到對方的身體,但經過上流社會和王室的推廣之后,現在已經成了最時髦最普遍的社交舞。

    維塔麗喜歡跳舞,能跟加百列在一起跳上一整晚。

    她在馬德拉島上度過了自己的19歲生日。

    *

    離開馬德拉島之后,乘船去了埃及,住在開羅。開羅地處熱帶,所以什么月份去也沒什么差別,都那么熱。

    他們租了一棟別墅,從6月底一直住到10月初。

    剛到馬德拉島,她便到了生理期,搞得剛嘗到情-欲美味的年輕男人十分郁悶。

    他似乎也才意識到女人是每個月都會流血的物種,這就是說,每個月有幾天他就不能做他熱愛的床上運動了。

    加百列郁悶了好幾天,每天晚上都要委屈巴巴的問,還有幾天。

    維塔麗非常嫌棄,不想理他。

    在馬德拉島因為總是在外面玩,回了酒店就在床上膩歪,壓根沒有時間考慮到工作,她剛想拿出稿紙,加百列就會問她,是不是寫信,寫信是允許的,寫作最好不好,現在是蜜月,蜜月就該什么都不想,只管玩,整天玩就好了。

    說的很有道理,她只能把創作激情放在信件里,給養父寫了游記似的信件,對母親說蜜月很愉快,今天又上哪兒去玩了、認識了什么人。

    在開羅也有一個多月沒時間寫作,加百列帶她去吉薩看了胡夫金字塔和斯芬克斯像,玩遍了周圍的考古遺跡,每去一處遺跡,她都會興致勃勃的寫信給福樓拜。

    8月的一天,新婚夫婦大吵一架。

    *

    起因是文森特的弟弟,西奧梵高的信。

    他們結婚之前,卡羅琳帶了一副文森特寄來的油畫,說是他送維塔麗的結婚禮物。

    油畫很美,大概是文森特目前為止的最高水平,是他和維塔麗第二次去馬賽,在阿爾勒的時候畫的一張素描畫成的油畫。維塔麗站在麥田的田壟間,身前放著畫架,專心作畫。

    金色的麥田,碧綠的橄欖樹,淺藍色的長裙,金棕色的長發,和碧藍純凈的天空。

    色彩鮮明而不像他之前的油畫那么色彩濃郁,有很強烈的德加的用色的影子,似乎是為了表現他心愛的女孩,舍棄了他習慣的純色偏好。還因為抓不準型,很機智的畫的是維塔麗的側臉。

    維塔麗很喜歡這張畫,將油畫掛在她的書房里。加百列當時不是很高興,但也沒說什么。

    文森特只是送了畫,沒有寫信,加百列樂觀的認為那個荷蘭人這下子該徹底死心了。

    結果,西奧寫了信來,說文森特瘋了,他現在在某地做見習牧師,那兒環境很不好,是個礦區,文森特憐憫那些困苦的工人,也把自己搞得十分困苦,把他見習牧師那點少得可憐的津貼都拿去幫助工人們了,自己一天只吃一頓飯,有時候一整天只吃一只圓面包。

    西奧覺得哥哥是因為維塔麗結婚了,所以想自我折磨,似乎不如此就不足以在肉-體上達到跟精神上同等的痛苦。

    西奧懇求維塔麗能給文森特寫一封信,勸他不要過早把自己折磨致死。他已經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可能只有他心愛的女孩才能讓他改變主意。

    維塔麗接到信后很吃驚,文森特看上去不像那種偏執的人啊。她還沒想好要怎么處理這件事,加百列看到了信,氣得跟她大吵一架。

    *

    “你要回信嗎?”

    “回信。怎么了?”她還有點奇怪,平時他不問這些小事。

    “給誰回信?”他聲音有點冷。

    “西奧。”

    他哼了一聲,“那‘你的’文森特呢?”

    “不知道,我還沒想好。”她隨口回答。說完了,才意識到他的話不怎么友善。“什么叫‘我的’?他是他自己的,不是我的。”

    “他不是嗎?那你又何必管他到底是死是活?”

    “可我總不能看著他把自己折騰死吧?”她分辯。

    “要我看,他肯去死倒也算是不錯!”他惡狠狠的說。

    維塔麗這才覺得不對,“你怎么了?”

    “什么叫我怎么了?”他抓起那封信,一把揉成團,扔在地板上,“我不喜歡你心里總想著別的男人!”

    “你莫名其妙發什么火?”她皺眉。

    “你說,到底在你心里,是我重要,還是那個紅頭發的笨蛋重要?”他氣得眼圈都紅了。

    “都重要——”她不假思索的說。

    加百列瞪著她,“你說什么?”他聲音忽然拔高:“維維,你怎么敢這么說?!”

    “什么叫我怎么敢?”她是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但,他什么意思啊?氣憤,倔強,“你是我的丈夫,你對我很重要;他是我的朋友,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我又沒說錯。”

    “你還敢這么說!”他要氣瘋了,“我是你的丈夫,我在你心里應該最重要才對!不對!我憑什么要跟那個家伙比?我才應該是你心里唯一重要的男人!”

    她也有點生氣,“你是很重要,可我總不至于給別人寫一封信都不行吧?”

    “我沒這么說!”

    “那我就要給文森特寫信。”

    “我不允許!”

    “你不允許算個屁啊!”她也生氣了:這大男子主義命令式的口氣鬧哪樣?

    他怒氣沖沖的瞪著她,隨即將桌上的稿紙、墨水瓶、筆全都拂到地板上,“就是不允許!”

    她氣得怒火攻心,“加百列!你是個混蛋!”

    撲過去用拳頭捶他,但馬上就被他抓住兩只手腕,“你這個壞脾氣的女孩!”

    “我討厭你!”她奮力想要掙脫。

    “可我不討厭你,還很愛你。”

    “滾吧你!”一腳踢在他小腿上。

    他疼的喊了一聲。

    *

    對打了幾下,她就被扔到床上去了。

    男女體力差異真是叫人沒想法。

    他已經在動手解開她外衣上的紐扣,她扭動身體,“不要!你要敢用做-愛來解決問題,明天我就回巴黎!”

    加百列停下手,有點吃驚,還有點傷心,“darling——”

    唉!他聲音很好聽,還是像男孩一樣的嗓音,可以說相當的奶聲奶氣,她很喜歡,她也因此一直覺得他還是個大男孩。每次他說“darling”,她都會覺得很開心,覺得這副嗓音配上這個詞,真是美妙無比,動人心弦。

    可現在,又有一種受傷小獸的可憐。

    她剛有點心軟,準備說幾句好聽的話,就見他忽然起身,離開了房間。

    她愣住了,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跑了。

    *

    她躺在床上左思右想。

    所以,他是吃醋了,妒忌了,對嗎?之前他好像從來沒有明確的表示過對什么人的妒忌,也沒問過,她當然也不會閑得無聊跟他說她的那些愛慕者,那不是沒事找事嗎?這么看來,他對那些年輕男人應該都知道,文森特、路易——對了,想起來了,之前他確實開玩笑的問過她,但當時她沒往心里去。他說的太灑脫,她就沒想到過,他也是會妒忌的。

    唉!男人啊,你的名字是麻煩!

    對文森特,她只是欣賞他“現在還沒有太醒目但將來會很輝煌”的藝術成就,確實沒有什么愛情。就像阿瑟曾經跟文森特說過的,他們兄妹都對錢很敏感,很現實,文森特一年沒有1萬法郎的收入,她壓根不會考慮他,更別提文森特下面還有好幾個未成年的弟妹,將來的經濟負擔也不輕,她就是真的愛他,也會對此望而卻步。

    再說了,她也想到過,文森特將來要是仍然走上繪畫的道理,那就會成為藝術大師,他的妻子不管是誰,都很難不會被他的光芒掩蓋,這可能是她最大的顧慮了。

    比如,居里夫人得了兩次諾貝爾獎,但有誰知道居里先生到底是干什么的?其實皮埃爾居里跟太太瑪麗居里一起得到了1903年諾貝爾物理學獎,但人們只知道居里夫人。

    加百列或許是認為他倆都學畫,會有共同語言,更談得來。

    好吧,她是可以理解加百列的危機感,但是,這家伙怎么敢用命令式的語氣對她說話啊?他以為他是誰!

    她也很生氣呢。

    加百列不像他一直表現出來的那么溫和,她應該早就有覺悟才對,畢竟一個養尊處優從小就知道自己的社會地位的年輕男人,說話習慣命令才是正常的,他之前對她幾乎百依百順,這也就令她產生了錯覺,以為單憑他對她的愛可以讓他忘記階級差異,和生活習慣。

    她有點失望,但理智告訴他,他并沒有做錯什么。可能他換一種說話方式她會更好的接受。人都有占有欲,不分男女,你要說他沒有占有欲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呢。

    她懶得起床,想著一會兒要叫仆人來把地板上的稿紙撿起來,再擦干凈地板。不高興!這家伙怎么亂扔她的東西?討厭死了!

    還沒等她想好等他回來要怎么教訓他,就聽見房門被人狠狠的推開,又狠狠關上。

    她驚得立即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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