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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在對沈舒寧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接下來的幾天，沈舒寧沒再看見阿德里安。

    每隔兩日，他就會被帶去之前的房間抽血，他的聽覺變得越來越靈敏，只是在房間里，就能聽見船上其它人的竊竊私語。

    “等到了島上，融合應(yīng)該就能完成了吧。”

    “夫人和先生已經(jīng)等很久了。”

    “我們很快就可以解開身上的詛咒了，到時候，就不用再受這樣的折磨。”

    “詛咒發(fā)作得越來越頻繁了，再不解開的話，我們就全都完了。”

    他也會聽見遠處傳來的哀嚎聲、痛喊聲。

    然后是墜入深海的聲音。

    “這大概是最后一次取血了，沈先生。”

    趙西衛(wèi)換掉他背后的血瓶，“你很快就可以解脫了。”

    “意思是說……我要死了嗎？”沈舒寧低低的笑。

    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死亡是他渴求的最好的歸宿。

    只有死亡才能洗脫身上的罪孽。

    只有死亡才能擺脫一切的痛苦。

    只有死亡才能終結(jié)一切。

    他曾經(jīng)害怕死亡、畏懼死亡。甚至為此自欺欺人的活下去，而命運也讓他為他的軟弱和躲避付出了代價。

    如果可以，他現(xiàn)在就想死。

    但他死不了。

    割腕也好，做什么也好，傷口會很快愈合新生，這具變異的身體不給他任何死去的機會。

    他將要徹底地成為一個怪物。

    被那該死的神明、阿德里安、他的未婚妻，扭曲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他無法接受那樣的自己，而他也無法再成為人類。

    他想去死。

    趙西衛(wèi)將最后一支血瓶放入專用的插盒中，關(guān)掉了儀器，嘆了嘆氣道：“是的，輪船將在明晚抵達無名島。”

    也就是說，明晚就是沈舒寧生命盡頭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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