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明晝知是一個“出家人”, 他本該無牽無掛心性瀟灑。可是當年為江遲秋算出的那一掛,如今已經植根于心底,成為了明晝知的執念。 江遲秋倒是對這道圣旨沒有什么感覺, 傷還沒有養好的他被太監扶了起來, 接著慢慢地坐到了桌邊。 等人全部走后, 江遲秋這才注意到明晝知一直緊鎖著的眉頭。 “明晝知你怎么了?”江遲秋有些不解的向對方問道。 聽到江遲秋的聲音后, 明晝知先是輕輕地搖了一下頭,就在江遲秋以為對方不會將心中所想說出來的時候,他忽然聽見明晝知說:“無事,我只是忽然不想……不想你去朝廷當什么武將。” 江遲秋沒有想到,明晝知居然會說出會這樣一番話。 如果他愿意,作為國師的明晝知手中的權利可以膨脹至無限大。但是這些年來,穆朝的歷任國師卻都對廟堂之事沒有一點興趣。 從前的明晝知也是這樣。 可是現在明晝知竟然第一次說出了這樣的話——他不想江遲秋當什么武將。 其實何止是明晝知呢,江遲秋自己也一點都不愿意啊! 江遲秋笑了一下, 他稍有些猶豫的說道:“應該沒事吧……我覺得圣上八成就像之前一樣,只是一時興起隨便給我了一個虛職來做。我從小就沒有想過要當什么武將, 怎么可能真的帶兵上戰場呢。” “嗯……”明晝知笑了一下,他似乎是認同了江遲秋的說法。 但盡管如此,話音落下之后, 那染血的長劍還有高聳的冒著黑眼的城墻,還是不受控制的出現在了明晝知的腦海之中。 被太醫和國師同時照顧著, 又吃了無數好藥的江遲秋,傷口恢復速度很快。 再加上系統的疼痛屏蔽功能還開啟著, 坐在這里的江遲秋并沒有著急回到病床上去。他順手給自己添了一杯茶, 準備喝上兩口。 但還沒等江遲秋的嘴唇貼近茶盞,他就發現明晝知慢慢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男人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只是忽然俯下身來, 從背后緊緊地擁抱住了江遲秋。 這一次江遲秋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明晝知的動作,的確有有些曖昧。 江遲秋的臉頰甚至于耳垂都在瞬間變得通紅,此時他的耳畔是男人輕輕的呼吸聲。而感受到對方散在自己脖頸間的呼吸后,江遲秋半邊身子都忽然變得酥麻起來。 他的大腦在這瞬間完全變得空白一片。 明晝知是一個出家人,他這樣抱著自己……真的可以嗎? “遲秋……”明晝知輕聲叫了一下江遲秋的名字。 “嗯?”江遲秋本能的回應了一下。 “呆在諸鳳觀里面,不要離開我好嗎?”明晝知問。 窗外的雨聲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在聽到明晝知說話的那一刻,江遲秋的耳畔忽然出現了“嗡”的一聲。 江遲秋張了張口,下意識的想要回答他“好”。 但是開口之后,江遲秋居然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警告!請宿主等待任務發布!】系統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冒了出來,忽然叫江遲秋從剛才的狀態之中脫離。 見到自己懷中的少年一直沒有回答,明晝知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接著慢慢將他松開。 自己剛才在想什么?江遲秋怎么可能一直呆在諸鳳觀里…… 就算他不上戰場,江遲秋也是江家的小少爺。他應該享受世俗人生的快樂,而不是呆在這無趣的諸鳳觀里消磨時間。 “別多想”明晝知起身拍了一下江遲秋的肩膀,“我去外面看看。”說完這句話后,明晝知就轉身走出了房間,并輕輕地把門為江遲秋合了起來。 事情和江遲秋想象的差不多。 皇帝雖然給江遲秋封了一個“將軍”的位置,可是并沒有告訴他具體要做什么。 而怎么說現在江遲秋已經是將軍了,他當然不能做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可是這幾年穆朝的實權,卻早已經被皇帝分給了自己寵妃的家人。這些人雖然沒有什么本事,卻顯然也不想將自己手中的權利分出去。 正好江遲秋傷還沒有大好,皇帝便大手一揮給江遲秋批了一個長假,叫他好好養病。 要是放在別人身上,剛剛當了將軍就賦閑,心情絕對很是郁悶。但是現在想要當咸魚的江遲秋,反倒是很珍惜這段時光。 畢竟無論是從之前與系統交流中得知的信息看,還是從江遲秋對這個世界的了解看。像現在這樣勉強能算太平安穩的日子,都絕對過不太長了。 此時江遲秋斜倚在床上,正在讀剛才收到的一封信。 寫信的人是卓郁參,前陣子江遲秋去饒谷郡送賑災糧的時候。本在清安院工作的卓郁參,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得罪了皇帝,直接被發配到了穆朝最西方城錦郡去。 卓郁參沒有參加沐秋大典,因此他也是后來才知道大典上發生了什么的。 現在卓郁參寫來關心江遲秋的信,終于交到了他的手中。 卓郁參或許是江遲秋在這個世界里,除了明晝知外唯一能夠算的上朋友的人。 一起在清安院里面編了那么久的書,兩人配合很是默契,并且很有的聊。 在這一次寄來長信的中,卓郁參除了仔細詢問江遲秋的傷勢外,還將自己來到城錦郡之后看到的風土人情,以及這邊的受災情況給江遲秋寫了下來。 卓郁參的這封信很長,而江遲秋更是一遍又一遍的反復閱讀著。 就在這個時候,明晝知忽然端著剛才煎好的藥走了進來。 等將藥碗放到桌上,明晝知這才走到江遲秋身邊輕聲問道:“遲秋,你在看什么?” 江遲秋輕輕地抿了一下唇,他把手中的信疊好放在一邊,接著從床上走了下來。 “是卓郁參寫的信……”江遲秋停頓一下繼續道,“城錦郡那邊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和江遲秋憂心的樣子不同,聽到他的話后,明晝知臉上的表情稍有一點冷漠。 “大運已行至此,不是一兩個人能夠改變的。”明晝知說。 聽到對方的話,江遲秋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可以說這世上凡是對穆朝現狀以及朝堂狀況有一點了解的人,都知道太平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 但是等那天真正到來的時候,江遲秋還是有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 ——當今圣上的親哥哥,衡賢親王忽然反了。 衡賢親王是先帝庶長子,他自認能力和責任感都比當今圣上好太多。只可惜穆朝是一個嚴格的嫡長子繼承制國家,衡賢親王雖然不服氣,可最后還是被封王了事。 穆朝如今這位皇帝,自己的能力一般,可是嫉妒心與報復心卻很強。 繼位之后的那幾年,他可沒有少整衡賢親王。 衡賢親王的封地連年受災,本身就不太平,今年則更甚。 故而想了一陣子后,衡賢親王終于決定:反了! 衡賢親王是一個頗有實力的王爺,他的封地就在寶繁城附近。 故而衡賢親王反了的消息剛剛傳來沒多久,另一個消息便緊隨其后——衡賢親王的隊伍,還有約莫一天時間就要打到寶繁城了。 消息是宮中太監傳來的,此時他正一邊跪地扣頭,一邊聲音微顫的說著此時的局勢。 聽完太監的話,明晝知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當朝有難,我作為國師自然有準備,只不過……”明晝知停頓了一下說道,“遲秋傷還沒有養好,陛下現在召他回去,似乎不太好吧?” 原來聽到衡賢親王即將打入寶繁城后,皇帝就趕緊派太監叫明晝知做法事祈禱,順便剛才被封了將軍位的江遲秋,也被他召回了寶繁城。 聽到明晝知的話,太監慢慢地抬起了頭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總覺得說完這句話后,明晝知似乎朝自己冷笑了一下。 明晝知剛才的話,往大了說和抗旨也沒有什么區別,只是現在整個穆朝沒人敢這樣質疑明晝知。 太監在地上不停地扣頭,他看上去很驚慌。明晝知明明只有二十多歲,可他現在的樣子,已經比前任國師看上去危險很多了。 此時傳旨的太監除了磕頭外,也沒有別的事情能做。看到這太監的慌張模樣后,一直沒有說話的江遲秋總算是向前走了幾步,并慢慢地把圣旨從對方的手中接了過來。 “遲秋你……”明晝知皺眉還想說些什么。 但卻見江遲秋朝他搖了搖頭說:“既然我已經是穆朝的將軍,那么遇到這種事情,自然沒有躲在背后的道理。” 才怪! 江遲秋才不想接這個倒霉圣旨。 經過前面那兩次事件,江遲秋已經發現,自己是真的沒有辦法做到“殺人不眨眼”。 若是他所殺是大奸大惡之徒也就算了,可那偏偏不是…… 但就在江遲秋想著怎樣做才能夠躲開這件事的時候,系統忽然出聲,并叫他接下了這個任務。 聽到江遲秋的話,明晝知立刻轉身向他看去。 江遲秋說話的語氣雖然坦然,可是目光中卻有幾分明顯的糾結之態,甚至指尖還在微微顫抖。 當江遲秋將圣旨取走后,太監終于站了起來。 他看到江遲秋把圣旨緩緩地掃了一遍,接著淡淡的對自己說:“等我一刻,我和你一起回寶繁城去。” 江遲秋和明晝知一直呆在諸鳳觀里面,他們不知道現在寶繁城之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就像大家之前知道的那樣——在這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內,穆朝上下重要官職幾乎全部賞給了那些妃嬪的父兄。 現在衡賢親王馬上就要打到寶繁城了,從前混吃混喝的人總算是全部暴露了出來。 還沒等皇帝開口,他們便搶先一步找各種理由推脫了起來。 那皇帝雖然沒有本事,可至少不是個傻子。他能看出來這群人就算是上了戰場,估計也就是去當逃兵了。 于是早八百年不關注政事的皇帝,便叫屬下將官員的名單給自己奉了上來。看了一圈之后,江遲秋的名字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盡管江遲秋從來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軍事教育,但是這在皇帝眼中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畢竟那些別的什么將軍,同樣也是如此。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