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當天,韋家少爺被宜新拒之門外的消息就傳遍了宜城上流圈子,宜新那個神秘的幕后老板也隨之浮出水面,原來竟就是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和離事件女主角,戚家九小姐戚笑敢。 有人唏噓,有人感慨,當然更多的人是看好戲。不少韋家的對頭表示大快人心,并決定多去隱青買幾件衣服,等韋家少爺和沈小姐結婚的時候,穿到他們婚禮上去賀喜。 嗨呀,仿佛都能想象到韋家那群人的臉色呢,美得很美得很。 消息傳到唐沅耳朵里,她也只是一笑置之。她沒打算再對韋珺之做什么,韋家的暗賬既落到了戚恕手里,戚恕肯定不會讓他們好過,而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在等著她。 宜新決定往滬城發展了,她將離開這個困了原身一輩子的宜城,往更廣闊的天地里去。 臨行前,唐沅去向戚恕辭行。 她和這個名義上的爺爺相處得實在不賴。戚恕是個真正的商人,以利益和價值論萬事萬物,以往的戚笑敢對他而言沒有價值,所以他放任戚行硯夫婦把她賣到韋家去;而現在的唐沅卻讓他看到了無窮的潛力,于是他就搖身一變,成了一名寬厚的長者,愿意和這個孫女說說話聊聊天,甚至在一定范圍內盡可能為她提供資源。 “真的不打算留下來?” 聽唐沅說明來意,戚恕沒說好也沒反對,反倒邀請她坐下來手談一局。棋局過半,他看著步步緊逼的白子,狀若不經意地問道。 唐沅又落一子,淡笑著反問:“留下來做什么呢?” 戚恕道:“做我的繼承人?!? 唐沅抬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戚恕論年紀已經很大了,古稀之年在這個時代已經稱得上是高壽,但因為保養得宜,發間青絲仍存,顯得精神矍鑠。他身上有一種歷經歲月才能沉淀下來的平和氣質,把所有的野心情緒都藏得分毫不露,唯有那雙眼,在閱盡滄桑后依然閃爍著精光。 那雙眼此刻牢牢地注視著唐沅,在等她的一個回答。 這是他第一次對哪一個子孫明確說要立她為繼承人,若是旁人,怕是已經滿心火熱,可唯獨面對這個小孫女,他有著太多的不確定。 祖孫二人無聲對峙片刻,唐沅忽而笑開。 “不了,我還是更喜歡握住自己的東西。” 戚家表面上繁花似錦,內里卻四分五裂,各有各的心思。如今老爺子在還好,等他死了,底下人一準不安分。她有那個彈壓收服他們的精力,做點別的什么不好,何苦給自己找不痛快? 她云淡風輕地把最后一枚白子落在戚恕眼皮底下:“老爺子,你輸了。” 戚恕這才恍然回神,果然見那棋盤之上,他的黑子已是四面楚歌,回天乏力。 他愣了一瞬,然后忽然暢快地大笑起來。 當晚,他壓著戚家各房當家的來參加了唐沅的臨行宴,不管他們心里頭怎么嘀咕,面上卻是一派你推我往的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而這次的臨行宴,戚行硯和蘇菀卻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了。 唐沅第二天就踏上了前往滬城的火車。說來也巧,這一天正好是韋珺之和沈月瑤的大婚之日,唐沅的汽車駛過東街時,剛好看到一架造型華麗的西式馬車正將新娘接出來往教堂走。汽車和馬車在街上擦肩而過,唐沅掀開窗前的簾子,微笑著看著沈月瑤,無聲地吐出一句“恭喜”。 端坐在車駕上笑得甜蜜的沈月瑤一下子變了臉色,待她回過神再看,汽車卻已揚長而去。 春暮時唐沅來到這座城市,她是韋家守了五年活寡的少奶奶,韋、沈二人在她面前趾高氣昂,自以為底氣十足;深秋時她從這兒離開,她是宜城閃閃發光的商場新貴,韋珺之為著韋家那攤子事焦頭爛額,沈月瑤更是對她敬而遠之。 這世事輪轉啊,有時候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 滬城靠著東海,氣候濕潤,唐沅下火車的時候,這兒剛下過一場秋雨,雨水把整座城市洗得潤潤的,街邊尚存綠色,灰瓦舊房和新起的樓房交錯,同街上的戲臺子和電影院、來往女子穿的洋裝或襖裙一樣,是兩個時代的重疊碰撞。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