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是一整個民族的麻木。上頭的口號喊得再怎么響亮,底下的百姓依舊看不到希望在哪里。世界陰晦黑暗,他們日復一日地摸黑前行,前方始終沒有出現曙光。 十月伊始,坐落在滬城的《華國青年》雜志社又收到了新一季度的經費匯款,莊彥書拿著這個錢給大家伙結工資的時候,所有人臉上都不見喜色,一片愁云慘淡。 年紀尚小的小曹從莊彥書手里接過幾枚銀元,說了聲“謝謝莊哥”后就低頭抿唇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忽地停下了步子,咬牙轉頭問:“莊哥,大老板她、她……” 莊彥書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賬單子,道:“你知道,我是去宜城參加了她的葬禮的。” 這話一出,小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其實雜志社的人里除了莊彥書,他們其他人跟大老板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但大老板是在最他們最低谷的時候延續了他們的夢想的人,她從來沒強迫他們要給予她什么回報,反而一直在付出。她的才華橫溢,她的滿腔正氣,都讓他們向往和嘆服。 有些人天生就是該閃閃發光的,他們隨意立于這天地間,就是一個民族的脊梁。如白萍,如他們大老板,如這世間千千萬萬拋頭顱灑熱血的人。 當初大老板的死訊傳來,他們雜志社上下的第一念頭就是不信,可沒過幾天,戚府的葬禮請帖就發到了莊哥手上。上個季度結束的時候,他們收到了新的匯款,全雜志社欣喜若狂,都以為是大老板回來了,可到宜新去一問,才知道大老板早在最開始就為他們雜志社專門撥出了一筆錢,讓宜新的財務每季度定時匯款。 從希望再次落入絕望的感覺實在不好受,這幾個月以來,雜志社內部都難有笑聲。《華國青年》上《資本論》的翻譯才剛連載了個開頭,他們每一期都會在那一版面開天窗,等待一份可能永遠也不會再到來的稿件。 “莊社長,新一期的投稿給您送過來了,您來簽收一下啊。” 外頭傳來郵遞員的喊叫,莊彥書應了一聲,拍拍小曹的背,轉身出去了。 從《華國青年》打出名氣后,雜志社收到的投稿就越來越多,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他們幾個人換著筆名精分投稿,面前湊出一期內容的艱難時候了。也不知大老板若是知道了,會不會為他們高興? 肯定會的吧。 莊彥書把沉甸甸的投稿包裹分給眾人審稿,自己回去接著算他沒算完的賬。小曹也領了一疊稿件回去,坐在桌前望著那銀元愣愣地發了會兒呆,勉強打起精神整理起了稿件。 跟雜志社有簽約的筆名來稿放一邊,新人投來的散稿放一邊,讀者來信再另放一邊…… 小曹重復著機械的整理工作,目光散漫沒有焦距,心神早就不知道飛到了哪個地方。 等等! 這份稿件,這份稿件是…… 心臟先于他的意識狠狠一縮,他顫抖著把那份稿件取出來,微微泛黃的稿紙上,赫然是最新一期的《資本論》譯稿。 …… 《華國青年》的忠實讀者們都很高興,因為最新一期的雜志總算沒有再開天窗,之前斷更許久的《資本論》翻譯也重新開始連載,只是譯者的名字換了一個,不再是竹文。但奇怪的是,這位新譯者的行文方式和遣詞造句都和竹文先生頗有共通之初,再想想前段時間盛傳的竹文先生得罪杜政府當局的傳聞,大家都了然地點點頭。 這個年頭,換個筆名啥的還是很正常的嘛,理解,理解。 普通讀者都能想到的事,從前杜孟勛那些舊部自然不可能想不到。廖文誠看著雜志咬牙切齒。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