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站住…...回話…” “我要開槍了……” “隊長…隊長……” 前面突然冒出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快步走來。 “投彈。” 三枚高爆手雷齊刷刷丟了出去, “嘭、嘭”兩聲聲巨響,人影、矮墻、海霧一起向四周迸射開去。 奧尼爾感覺自己渾身有些發熱,腦袋有些發暈,而屁股上被針扎的地方卻有一絲清涼,但用手一摸,似乎起了一個膿包。 看來,自己也被感染了! 奧尼爾看清了前方的道路,與腦海里的地圖匹配上,腦袋馬上覺得清醒不少。 “嗒…..” “嗒…嗒…..” 槍聲,從稀疏變為稠密,以至于幾顆流彈飛過來,擦著奧尼爾肩膀竄過去。 “全速撤離,去碼頭”。 8條黑影如同驚弓之鳥,追著奧尼爾沿著村落延伸出來的公路奔跑,偶爾有之前滯留地上的黑影爬起來去抱行人的腿腳,都被對方繞過或跨過了。 所有人都沒說自己中了毒針的事兒,全都在狂奔。 但心跳加速,血流加速,回海灘尤其是奔碼頭的路徑就開始變得越來越漫長了。 這些人一個個開始感覺自己身體似乎在縮小,周圍的景物在放大,自己拼盡全力奔跑卻如同從人變成了一只猿猴、又變成了一只獵狗、最后變成了一只螞蟻爬爬。 沙灘在放大、砂石在放大、前面人的腳后跟在放大,一切都在放大,最后自己也變成了一塊礫石、沙土。 “嘩啦” 一盆冰冷的海水,兜頭潑在奧尼爾的腦袋上。 頭昏腦脹的奧尼爾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伸手就要抓手里的槍,但觸手一片空無。 幾個人影在眼前晃動,一點白光正從空中輻射下來。 “爺爺,看…這家伙醒了” 一個稚氣未脫的男孩,放下手里的臉盆,端起槍,睜大了眼盯著仰面朝天的銀色短發外國人。 佇立在身前的兩個高大身影,也終于清晰起來。 奧尼爾掃視一周,依舊是那片殘垣斷壁,依舊是那邊沙灘,只是不見了那該死的濃煙,海風也清新起來。 而自己的部隊,就在這么屁大點的海島上折騰了一夜,然后躺了一路。 再看正往來穿梭的原住民們,有男有女,但大都是些老弱婦孺,正三個一群、兩個一伙,把一具具尸體抬上板車,看來是要送去焚尸爐。 有幾個身材略高些的男孩子,正舉著自己部隊帶消音器的自動步槍,給一具具尸體腦袋上補槍。 奧尼爾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想必整個傭兵戰史上,再沒有比自己這次行動更加恥辱的了。 只用了一個“鬼打墻”的迷陣,加上一些毒針機關,島上一群老弱婦孺,兵不血刃就把一支全副武裝、全員31人的傭兵分隊給留下了。 “請問….我是不是被感染了?” 懷著最后一點的奢望,奧尼爾掙扎著撐開眼皮,向兩位老者詢問。 “不錯。” 其中一個老頭,一瘸一拐的向旁邊走了兩步,端起一個金屬盤,里面放著十幾枚毒針。 “這里面是處理過的行尸血。” 奧尼爾看到有幾個孩子排成一排,穿著粗糙的木拖鞋,正手里握著一根根木桿在地面上掃來掃去,木桿的頂端都是這種金屬盤,就像一個個掃雷器。 “都是磁盤。”雅克布見他盯著看,解釋了一句。 “我的手下都是這么死的?” 奧尼爾身為傭兵,遲早要死,是有這種覺悟的,但臨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海灘的毒氣倒了10個,毒針中了11個,本來未必全死,因為有人尸變,你們在村里自己誤殺了不少,逃跑路上又給倒地上的補槍,所以團滅。” “怎么會…補槍…?” 奧尼爾沒來由的一陣心痛,用紅腫的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顱。他絕沒有料到,自己失去意識后,大家都完了。 “是恐懼。” 另一個渾厚的聲音給了他答案。 “人類的絕望就是源于恐懼本身。” 確實,自從行尸爆發后,不管是傭兵還是普通人,耳濡目染的都是那血紅的大嘴、慘敗的利爪,正一把一把將人的五臟六腑掏出來,吃的吧唧吧唧亂響。 這種對行尸的恐懼逐漸滲透進人類的靈魂,出現在無數人的噩夢里。 而當人類面臨絕境,而又有行尸切實出現身邊的時候,這種恐懼便從靈魂深處被釋放出來,噩夢便會轉變成真實。 那些已經在墓島迷失的傭兵們,最終由于被自己釋放出的恐懼,再次迷失在自己的噩夢中。 于是,甘為自利型動物的人類,殺戮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奧尼爾抬起頭,眼睛中清澈正一絲絲消散,但說話的老者卻給自己一種清晰的高山仰止的感覺,那神情、那目光,仿佛是一位智者正看透過去、未來。 說話的老者,正是烏不圖。 “你是烏不圖將軍,你怎么會在這兒?”奧尼爾認真端詳了一下,忍不住揉揉眼,雙眼瞪得大大的。 他媽的,烏不圖不是在灣仔基地的嗎,為什么會在墓島? 早知道老人在墓島,自己蠢死也不會接這種任務,難怪自己的通訊器材全部失靈了。 東華有句俗語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媽的自己只能算是一只小云兔,都沒有別人一個蹄子大,自己還來墓島瞎蹦跶啥! “看來,你要么是情報不準,要么是被人賣了。” “之前是不是傳說中的‘鬼打墻’?”奧尼爾覺得自己有沒有被人賣也不太重要,死前有幸見識下傳說似乎更迫切。 “不錯。”烏不圖點頭。 “您是‘鬼王’?”奧尼爾兩眼放光,眼前老者最終導致自己全軍覆沒,但真正面對時候,卻沒有多少怨恨,干了傭兵先要認命。 多干幾年,經歷的生死多了,想一想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就會明白自己的今天,沒有什么可怨恨的。 “先說說你為什么來這兒?”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