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姨觸到他通紅的雙眼和緊繃的下頜時,身子不免抖了抖:“先生您別急,小小姐剛喝完奶,夫人說趁天氣好去玫瑰園遛彎,小姐在樓下用早餐呢,特意讓我上來叫您……” 陸景炎不等傭人把話說完,光著腳就沖出了門口。 他抓著旋轉樓梯的鎏金扶手,三步并作兩步往下沖,大理石臺階硌得腳底生疼。 晨光穿過穹頂彩繪玻璃,在他緊繃的側臉投下斑駁光影,恍惚間竟與夢境里一閃而過的教堂重疊。 直到聽見餐刀輕碰骨瓷盤的脆響,他發(fā)顫的指尖才松開扶手。 顧清穿著藕荷色針織睡裙,散落的長發(fā)垂在肩頭,素顏在晨光里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她正用銀匙舀起南瓜粥,瞥見陸景炎赤腳站在餐廳門檻,睫毛輕輕顫動,歪著腦袋露出頰邊淺淺的一個梨渦:“陸先生這是要表演赤腳賽跑呢?” 餐桌上擺放著六菜一湯。 陸景炎的喉結滾動了兩下,他盯著她脖頸處那片光潔的皮膚,腳步不由自主地靠近。 “小心燙。” 顧清起身時帶起一陣橙花香氣,將溫熱的南瓜粥塞進他手里:“張姨說你急得像火燒屁股,是做噩夢了?” 她的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他腕間,陸景炎像被電流擊中般后退半步。 后腰撞上雕花餐邊柜,震得鎏金相框里的婚紗照微微搖晃。 來了南城后,陸景炎也吩咐人將和顧清兩人的婚紗照另洗出來一份,擺放在各個角落。 相框里,顧清笑得格外燦爛。 此刻真人就站在眼前,比夢境里任何畫面都真實。 見他這樣,顧清歪頭笑了笑:“看來是真的做噩夢了。” 陸景炎低頭撓了撓鼻子:“我……” “先吃飯。”顧清重新坐回原位,將煎得金黃的法式吐司推到他面前:“小念清今早特別乖,喝完奶就被媽媽抱去玩了,媽媽發(fā)視頻來,說她還對著玫瑰園的蝴蝶咯咯笑呢。” 她說話時睫毛低垂,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聲音像是浸了蜜的牛奶,帶著晨間特有的慵懶。 說著,顧清還拿起手機解鎖。 手機屏幕亮起時,沈母發(fā)來的視頻預覽里,女兒正揮舞著肉乎乎的小手。 顧清剛要劃開視頻,臉頰一熱,陸景炎的手掌帶著體溫覆上來,指腹擦過她的耳垂。 “清兒。”他的聲音沙啞得異常,掌心微微發(fā)顫,卻將她的臉捧得極輕,仿佛捧著易碎的琉璃。 法式吐司的黃油香氣混著她發(fā)間的橙花味涌來,但怎么也沖不散他眼底的驚惶:“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顧清眉心微蹙:“景炎,你怎么了?” 她伸手去碰他眉心的川字紋,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他的拇指摩挲著她腕間跳動的脈搏:“昨晚我夢見你說要走,夢見你……” 陸景炎的喉間突然被一陣酸澀哽住。 那些關于刺青、關于江逸軒、關于顧清轉身時消散的身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