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鯨港的深冬,天空是調(diào)色盤里飽和度最低的灰色。 姜花衫手捧一束潔白山茶花站在一座新立的墓碑前,寒風凜冽,吹動她黑色大衣的衣擺,獵獵作響。 墓碑簡潔得近乎冷清,與周圍那些雕刻繁復、彰顯著家族榮耀的墓碑格格不入。上面只刻著一個名字 ——方眉 沒有生卒年月,沒有稱謂,也沒有立碑人的落款。 “你最愛繁華,應(yīng)該會喜歡這里。哦,對了!你隔壁鄰居生前也是個大人物,記得跟人家打好關(guān)系。” 她說著無聊又不好笑的笑話,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正要彎腰將手中的白山茶放下,視線里卻驀地闖入另一抹色彩。 一束如火般熾烈的紅玫瑰,被一只戴著黑色羊皮手套的手,輕輕放在了那束白山茶旁邊。 紅與白,在這片灰暗的背景下,形成了突兀又驚心的對比。 姜花衫動作一頓,緩緩直起身,側(cè)頭看去。 蘇妙不知何時已站在身側(cè),一身利落的黑色長大衣,頸間圍著厚厚的墨綠色羊絨圍巾,鼻尖被凍得微微發(fā)紅。 “蘇莉死的時候,我沒有去看過她。很久之后我再想起這件事,總覺得有點遺憾。” 蘇妙開口,聲音被寒風吹得有些低沉。 姜花衫看著那束紅得幾乎灼目的玫瑰,“沒關(guān)系,方眉去了地下,說不定兩人會碰上,有什么遺憾可以讓她轉(zhuǎn)達。” 蘇妙知道這是獨屬于姜花衫的黑色幽默,她跟著笑了笑,認真道:“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 聞言,姜花衫挑了挑眉,語氣里滿是不解:“為什么是‘有時候’?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被我迷倒了。” 說著,她低下頭拂去墓碑上凝結(jié)的水珠,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話家常:“方女士,我走了,以后也不會來了。再見。” 再也不見。 她回眸,給了蘇妙一個眼神,便轉(zhuǎn)身踏上了墓園濕漉漉的小徑。 兩人并肩在寂靜的墓園里慢行,腳下是松軟潮濕的泥土和偶爾踩到的枯枝發(fā)出的細微聲響。 “你來找我,是余笙的事有結(jié)果了?” “嗯。”蘇妙點頭。 正如沈莊所言,余斯文的落馬遠非終點,而是新一輪紛爭的序幕。 余笙雖洗清了叛國污名,但并未獲得完全的自由。檢察院就案件審理中涉及的“知情不報”事實再次向法院提起訴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