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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云混跡京城貴婦圈這么多年，消息靈通的很。

    林十三道：“蠢話。皇爺?shù)氖ブ钾M能違背？宮里有人要讓我當一柄匕首。這是我的命，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吃罷了飯，林十三回到臥房，正要給碧云交公糧呢。

    只聽得院外一陣嘈雜聲。

    錦衣衛(wèi)指揮使朱希孝來了！他前呼后擁帶了二十幾名隨從。還押著四個被五花大綁的人。

    林十三進得院中，拱手道：“大掌柜，您怎么來了？”

    陸炳去世，陸繹閑居。朱希孝被尊稱為“大掌柜”，劉守有被尊稱為“二掌柜”。

    因指揮僉事空缺。林十三這個北鎮(zhèn)撫使，今后恐怕會被尊稱為“三掌柜”。

    朱希孝指了指被綁著的四個人：“下晌圣旨剛升你署理北司。今夜便有人派這四條狗盯了你家的梢。”

    朱希孝怒道：“你們四個，我不管你們是誰家的狗。錦衣衛(wèi)三掌柜的稍，不是你們想盯就盯的。”

    “我知道你們身后的人地位比我高。故我不敢殺你們。”

    “陸都督雖駕鶴仙去，但錦衣衛(wèi)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騎脖子拉痢疾的！來啊，拉到院外，一人斷一指。斷指后放掉。”

    不多時，院外傳來四人的呻吟聲。

    朱希孝道：“林老弟，咱們?nèi)ダ镂菡f話吧？”

    林十三跟朱希孝進了堂屋之中。

    朱希孝開門見山：“那四條狗都是東廠的。孟公公派過來的。”

    林十三倒是毫不意外：“哦，是他啊。”

    朱希孝道：“有個人讓我給你帶幾句話。數(shù)年前，他在南京幫過你的忙，如今到你兌現(xiàn)諾言的時候了。”

    林十三試探著問：“南京？幫過我的忙？還請大掌柜提醒，是誰？”

    朱希孝答：“邵大俠。”

    當初邵大俠幫林十三挖出了倭寇在南京的情報窩子。條件是今后若有機會，林十三要幫他的靠山高拱的忙。

    看來今夜朱希孝是代表高拱來拉攏林十三的。但貴人名諱不能直言，所以只提了一嘴邵大俠。

    林十三沉默不言，沒有表態(tài)。

    朱希孝道：“朝廷里誰忠誰奸，誰清誰貪，你心中應該明鏡一般。”

    “該幫誰，你心里應該也有一桿秤。”

    “皇爺?shù)腔锴謇糁危菩行抡Ｓ行┤藚s攔著皇爺。我等皇家緹騎，應替皇爺掃除障礙。”

    “劉守有跟我是一條心。你跟不跟我們一條心，得表個態(tài)。”

    “做人也好，做官也罷，不能一直耍滑頭。有時候必須得選一邊站。”

    林十三想了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了一句大話：“屬下站在黎民蒼生一邊。”

    朱希孝對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倒不討厭：“嗯。林十三，記住你的話！誰在朝堂上做拯救黎民蒼生的事，你便要幫誰。”

    “誰在朝堂上吃黎民蒼生的血肉，你便要與誰為敵！”

    林十三拱手：“大掌柜放心，十三雖位卑，卻曉得何謂大義。”

    朱希孝道：“去年皇爺力排眾議，與韃靼舉行和議，給了韃靼那么多金銀布匹，你可知為何？都是明白人，不要裝糊涂。”

    林十三答：“屬下斗膽猜測，皇爺要在大明內(nèi)部施行革新。需一個穩(wěn)定的外部。故才跟俺答汗和議。”

    朱希孝頷首：“聰明人！我給你透個底吧。革新的第一步便是開放海禁，為大明開辟財源！”

    “錦衣衛(wèi)最近要做的事，就是為開放海禁保駕護航！”

    林十三愕然：“開放海禁？”

    自嘉靖朝中期后，世宗便想開放海禁。奈何被文官阻撓，一直到他駕崩也未能成事。

    當今天子竟有如此魄力，要開放海禁？

    要知道，內(nèi)閣首輔徐階及他身后龐大的利益集團將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開海！

    這將是一場驚天駭?shù)氐恼薄?

    林十三不再裝糊涂，不再耍滑頭。他正色道：“大掌柜放心。我林十三愿為開放海禁舍上自己這條命！”

    “當初多少忠義之士死在了東南抗倭的戰(zhàn)場上？抗倭、平倭只是手段，肅清倭患、靖清海路、開放海禁才是目的！”

    “為了那些殉國的烈士，我愿為開放海禁保駕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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