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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我？”

    已成為「新造之人」，失去了大部分人類情感的“靜曇仙子”，先是美眸瞪大，機械的重復(fù)呢喃著。

    隨后，這才后知后覺了什么，美眸一縮，臉頰變得火紅無比，那胸口的大白團兒，亦是晃動不休。

    整個人竟是暫時陷入了宕機狀態(tài)！

    “是的，字面意思。”

    顧五公子高昂的挺著頭，青筋盤亙之下，整個儼然一把見血方休的灼熱戰(zhàn)刃。

    不過在決戰(zhàn)之前，還需要作最后的確認。

    “喂，紅姬，你先前說我的神魂，比任何序列的一品修行者還要強大是么？”

    顧公子撥弄著食指上的玉蝶戒指，悄無聲息的打開了空間之眼。

    “是！主人！是這樣的！”

    再度獲得自由視野與外界靈氣的紅姬女帝，一邊貪婪呼吸著，一邊擺出宛如貓咪般乖巧馴服的模樣，抓緊時間獻媚道：“主人的神魂本就天生強大，而如今，在您胸前的靈境靈能充盈的情況下，更加無可阻擋了！”

    “任何人敢純粹以神魂姿態(tài)與您抗衡，都是必敗無疑！”

    “哦哦。”

    顧知南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道：“看到面前這個女人了么。”

    “她現(xiàn)在什么成分，你分析一下？”

    “她啊.”紅姬女帝的目光透過空間之眼凝視了過去，沉聲說道：“主人，還記得先前在那姬家村，看到的那些被尊者神念改造的小女孩的殘魂么？彼時，她們?nèi)馍淼暮箢i，還插著一根琉璃色的管子.”

    “啊？你的意思是”顧知南雙眸一亮。

    紅姬咬唇道：

    “是的，主人！相比眼前這個女人而言，那些小女孩都只能算作是殘次品！這女人的神魂，已完美的分割改造成一個神念體，已不需要那根「紅蓮輸魂管」來與肉身鏈接！她甚至.不用像我這樣，寄居在這玉蝶的神魂空間里！”

    “換言之，她現(xiàn)在可以自如的附身、降臨于任何肉身容器，神魂秘境，空間陣法，以這副強大的神念體，吞噬對手的魂魄！”

    “原來如此。”

    顧知南恍然大悟。

    難怪這女人處心積慮的設(shè)下此局，用禁術(shù)附身到葉楓的身上。

    原來這婆娘沒有實體啊。

    “可是主人.”

    紅姬目光深邃了幾分，欲言又止：“如妾身方才所言，您的神魂之力天生的強大，這女人傷不了你，但是.從未修過「魂道」的您，好像也沒有特別的攻擊手段，去破開她的神魂壁壘”

    “不，一定有辦法的，你再想想。順便——”

    顧知南看向身旁被靜曇仙子打得神念陷入昏迷的師徒美人，咬牙道：“想一想，如何打破這方空間陣法，她們因我而來，我定要帶她們.平安的回到肉身！”

    “我給你三息的時間，你一定可以的！”

    “好嗎？親愛的.女帝大人。”

    難得溫柔的跟紅姬吩咐了一番。

    沒有多看女帝殘魂那張受寵若驚，眼冒星星的鳳眸。

    顧知南再度冷視著面前，似乎從宕機狀態(tài)恢復(fù)過來的靜曇仙子：“仙子前輩，話說回來，你的肉身呢？不會被尊者獻祭掉了吧？”

    “獻祭？啊呸！那是尊者賜予我的.光榮的進化！”

    靜曇仙子美眸陡然變冷，厲聲道：“沒有肉身這個終會腐朽的累贅，才能真正的超脫！”

    “甚至不需要借助任何肉身容器，神魂秘境，空間陣法，只需一個小小的“傳影石”，我便能做到——「我思故我在」！”

    “上古時代，那五位手持靈珠，號稱與九州同壽的超品地仙——今何在？”

    “死的死！藏的藏！連天日都見不了！而我——卻能直面煌煌昊日！”

    “而為了讓人族真正的永生，反抗天道的無情法則，尊者祂老人家作了太多太多的試驗與努力——「佛道雙修」、「人妖融合」、「魂魄改造」、甚至將道門的「袖中乾坤」與佛門的「須彌芥藏」，融合為九州神魔時代的失傳大神通——”

    “掌中佛國是么？”顧知南冷笑，“我早猜到了，那畜生尊者，想煉化沙摩族那位風(fēng)靈原初女神的仙尸，將天風(fēng)三島以及上面所有億萬生靈，化作她掌中之物。”

    “再下一步，她便會攜帶著血祭百萬生靈產(chǎn)生的「業(yè)力」，以及天風(fēng)國的「國運之力」，沖破上古仙人設(shè)下的禁空之咒，踏上成仙梯，成仙飛升，是么？”

    “你”

    似乎也是驚訝于這位帝京貴公子的洞察力，靜曇仙子倒退一步，那強大無匹，沒有一絲雜質(zhì)的神魂，竟是第一次出現(xiàn)了閃爍顫動。

    “我呸！小賊！少擺出這副自以為是，自詡正義的批判嘴臉！”

    靜曇仙子恢復(fù)了鎮(zhèn)定，怒聲道：

    “你知道嗎，你這一路上嚷嚷著所謂的“正道”“公平”，處心積慮的與祂作對，而祂根本就不在意你！祂專注著幫助人族永生的偉大事業(yè)！”

    “那些給你制造麻煩的，都是姬王唆使的！”

    “你這種螻蟻，根本就不在祂的眼中！”

    說到最后，這位妙音閣祖師的二弟子，柳閣主的師尊“靜曇仙子”，已是熱淚盈眶，雙手合十，望向虛空：

    “贊頌尊者。”

    “尊者恩情.還不完！”

    “哈哈哈哈。”顧知南怒極反笑：

    “說得這么牛逼，不就是AI生命嘛，還是最低級的這種。”

    “你知道嗎，你口口聲聲贊頌尊者，信奉尊者，而實際上，這也是尊者在改造你魂魄的過程中，給你設(shè)下的思想鋼印，或者.「規(guī)則」，你反抗不了。”

    “而一個失去反抗意識的人，已經(jīng)不配稱之為人了，縱然永生，也是按照尊者意志生活的一具靈魂傀儡。”

    “至于你說的尊者那些大功德，更是放屁。”

    顧知南雙眸血紅，冷喝道：“從西南邊境的黑虎山，一直到這天風(fēng)國，本公子只看到了妖魔橫行，尸橫遍野，十室九空，靈氣枯竭！”

    “昔年武道昌盛的西南大地，而今一個正經(jīng)的宗門都沒有！盡是妖魔的砧板之肉！”

    “還有，按你所說，只有你才是尊者最完美的作品，那么，在尊者最初的那些邪惡的實驗里，那些被改造成丑陋形態(tài)的無辜百姓，僧人，乃至那位愚昧卻又可悲的圣姑，他們又算什么呢？”

    “想必尊者在完成掌中佛國之前，一定會將他們抹殺吧，畢竟他們的魂魄，已經(jīng)不純潔了！”

    “一個執(zhí)著于己念，濫殺無辜，毫無悲憫的之心的畜生，也配稱深諳道藏佛法？它所建造的所謂佛國，真的能造福人族？”

    “靜曇！你試著回憶一下，剛剛拜入妙音閣時的你，那時候你所想的普渡眾生，是他媽這般普渡的嗎？錯就是錯！邪惡永遠勝不了正義！”

    聽了這話，靜曇仙子美眸凝滯，那堅不可摧的“九煉無竅魂體”，再次出現(xiàn)了劇烈的波動與激顫。

    仿佛下一秒便要消失！

    “夠了！夠了！”

    “好痛苦！不要.不要說了！”

    靜曇仙子俏臉慘白，神色痛苦的捂著臉，慘嚎道。

    “知道為什么痛苦么？”

    “因為你的本心，跟尊者那畜生為你設(shè)定的規(guī)則不符，她放在煙島的服務(wù)器終端——那枚煉化七情六欲的巨大煉丹爐，開始攻擊你了。”

    顧公子俊眸深邃，臉上浮現(xiàn)出最后一絲憐憫：“此刻痛苦的你，應(yīng)該暫時讀取到了自己的本心吧？那么，你也應(yīng)該知道，這種形態(tài)的你，根本不應(yīng)該存在于世。”

    “自我毀滅解體吧，前輩。”

    “不要讓本公子難辦，好嗎？”

    “我”

    靜曇仙子掩面低頭，一頭天藍色的海藻長發(fā)，將面頰全部覆住，痛苦的呢喃著：“顧公子，我不知道，我不知.該怎么做，我控制不了.自己”

    “嗚嗚嗚嗚，我.好可憐，我.從未被人重視過，除了美貌之外我太普通了，什么都比不過韓師妹，師父不在意我，師妹們.也不敬服我，她們她們甚至私下喚我為花瓶！”

    “直到.祂出現(xiàn)！祂將恩情賦予了我！我的人生才仿佛重新活了過來！”

    “是啊！那般偉岸光明至高無上的祂，都看得起我，其他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仙子前輩。”

    顧知南柔聲道：“你別忘了，沒有尊者這個畜生，你也很了不起。你教出了當今的天風(fēng)國母，南國最強的女修之一，柳閣主！”

    聽了這話，靜曇仙子再度抬頭，看向一旁昏迷的愛徒，那虛幻的淚水，自眼眶中滾滾而出：

    “南音.嗚嗚嗚，師尊對不起你，師尊.沒有做好表率”

    “不，仙子，你可以為她做好最后的榜樣。”

    顧知南正色道：“撤去這方空間陣法，然后嘗試著自我毀滅。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晚輩去做吧。”

    “有一句話，我對很多戰(zhàn)友說過，此刻也認真的對你說一次。”

    “待到功成之日，正義之光重降西南大地時。”

    “功德碑上，當也有你靜曇仙子之名！”

    “這份榮光，我顧知南——絕不會獨享！”

    聽了這話，靜曇仙子魂體再度大震，眼中的殺氣全然消失：

    “顧公子”

    “我真的還能回頭嗎？”

    “可以的。”

    因為知道對方傷害不了神魂之力強大的自己，顧知南直接走上道，握住了顫抖的玉手：“相信我，靜曇前輩，我非是外人。你的師妹韓靈鳳，徒孫采薇，以及愛徒柳閣主，都被我.都與我交情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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