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沿著城墻根一路向東,腳下的路坑坑洼洼,沾滿了泥濘。 冬日的陽光雖有些暖意,卻驅(qū)散不了空氣中的寒意,小玉的臉頰被凍得通紅,雙手緊緊攥著藏在衣襟內(nèi)的短刀,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盡快趕到城外的驛館。 徐州城的東城門處,守衛(wèi)依舊森嚴,士兵們逐一盤查著進出城的行人。 小玉心中一緊,放慢了腳步,裝作是進城采買的農(nóng)戶家女兒,低著頭,盡量不與士兵對視。 “干什么的?” 一名士兵攔住了她,語氣嚴厲。 “回官爺,我是城外張家莊的,進城給我爹買藥,現(xiàn)在要回去了。” 小玉壓低聲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怯懦。 士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衣著樸素,便揮了揮手:“走吧走吧,下次進城早點。” 小玉心中松了口氣,連忙快步走出城門,朝著城外三里處的驛館而去。 這座驛館早已廢棄多年,孤零零地矗立在官道旁。 曾經(jīng)朱紅的大門如今早已褪色斑駁,門板上布滿了裂紋,上面還掛著幾縷枯草。 院墻也多處坍塌,露出里面殘破的院落。 平日里,只有往來的商賈或趕路的百姓在天氣暖和時,會來這里歇腳避雨,如今已是深冬,驛館顯得格外冷清荒涼。 小玉推開吱呀作響的大門,一股寒風(fēng)夾雜著塵土撲面而來。 院落里長滿了齊腰深的枯草,幾只麻雀被驚動,撲棱棱地飛走了。她穿過院落,走進驛館的一樓大廳。 大廳內(nèi)空蕩蕩的,光線昏暗,只有幾扇破損的窗戶透進些許光亮。 地面上散落著碎石和枯草,幾張破舊的桌椅東倒西歪,上面布滿了灰塵和蛛網(wǎng)。 大廳的角落里,燃著一盆炭火,微弱的火光跳動著,驅(qū)散了一絲寒意。 一個邋遢的中年男人正趴在一張相對完好的桌子上昏昏欲睡,他身著一件油膩的灰色長袍,領(lǐng)口敞開,露出黝黑的胸膛,腰間斜挎著一個酒葫蘆,葫蘆口用布條塞著,散發(fā)著淡淡的酒氣。 他的頭發(fā)亂糟糟的,遮住了大半張臉,下巴上長滿了雜亂的胡須,看上去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醉漢。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那男人揮了揮手,含糊不清地說道:“回了去吧,不營業(yè)了。” 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鼻音。 聽到男人的話,小玉并未動彈,反而緩緩摘下頭上的棉帽,露出一張凍得通紅的小臉。 她看著那男人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親昵與依賴,輕聲開口:“叔。” 這一聲呼喚,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讓原本昏昏欲睡的男人身體猛地一僵。 空氣瞬間寧靜下來,只剩下炭火燃燒的噼啪聲和窗外呼嘯的風(fēng)聲。 男人緩緩抬起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晃了晃微沉的腦袋,似乎還未完全清醒。 當他看清眼前的人時,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隨即化為濃濃的驚訝與欣喜:“玉兒?” “叔!” 小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快步上前,在男人的桌子旁邊蹲下,眼眶瞬間紅了。 夜鷹看著眼前的小玉,臉上的睡意一掃而空,伸手在她的頭頂輕輕撫摸了一下,語氣中滿是疼惜: “你怎么來了?這么冷的天,跑這么遠的路,凍壞了吧?” 小玉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搖了搖頭:“不冷,一想到能見到叔,就不冷了。” “胡說八道。” 夜鷹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繃著臉說道,“規(guī)矩都忘了嗎?這話不能隨意說出口。 你可知,你私自離府來找我,有多危險?” 雖然夜鷹繃起了臉,語氣也帶著責(zé)備,但小玉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害怕,反而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錯了,叔。 可是事情太緊急了,我實在來不及通過成衣鋪傳遞消息,只能親自來找你。” 夜鷹看著她眼中的急切,心中了然。 他親自培養(yǎng)的孩子,他最是了解。 小玉向來沉穩(wěn)懂事,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如今這般冒險前來,定然是出了天大的事情。 “說吧,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夜鷹的語氣緩和下來,目光變得凝重,“是不是州牧府里出了變故?” 小玉點了點頭,下意識地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 夜鷹見狀,笑著伸出手,在她的頭頂輕輕敲了一下:“你這小丫頭,怎么還質(zhì)疑起你的師父來了? 你忘了你的一身本領(lǐng)都是誰教的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