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所有人都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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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種,也是根源上的,廢除新法化解恩怨,安撫平息太師太尉一眾人等的怨氣,彌補其損失。”
這肯定不行,那虞重銳這些年做的事不就全白費了?信王也不會答應(yīng)。別說我們辦不到,就算辦得到,恩怨已經(jīng)種下,哪有那么容易化干戈為玉帛。就像祖父,哪怕虞重銳向他卑躬屈膝磕頭求饒,他也不會愿意與他握手言和。至于彌補損失,更是無稽之談。
“第二種,就是晏少卿等人在做的,針對所列罪狀,逐一反駁,洗刷減輕罪責。下官能做的也在此列。”
這條聽起來很正確,但被動防守收效甚微。太師此時發(fā)難,自是有充足的證據(jù)和把握,駁斥反證最多也只能減輕,不能完全脫罪。駁倒了一條,還會有更多的條目。連三叔公都說,為官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要想找別人的行事紕漏,總能找得到。
“第三種,爭取新帝陛下的支持?!?
我低下頭不說話了。
“這點聽著容易,實際卻是最難的。新法是先帝所行,新帝陛下是何態(tài)度尚不明朗。新帝甫登基,監(jiān)國也只半年,根基未穩(wěn),政令綏靖溫和,此時定不希望朝政動蕩。若殺一人便可收買平復(fù)人心,這筆買賣劃算得很?!鄙蹡|亭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不過,縣主或許可以去試一試?!?
他們都小看了信王,覺得他藏拙示弱、圓融優(yōu)柔,還會兒女情長公私不分。但我知道,息事寧人、懷柔安撫絕不是信王的作風,他有比先帝更強烈的野心抱負,這才是我能抓住的契機。
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臨別之前他為什么對我說,“如果瑤妹妹改變主意了,記得回來找我”。他甚至問都沒問我出了宮打算去哪里,因為他知道,我很快就會回去,跪在他腳下求他留下我。
邵東亭告辭而去,我等到申正時分,晏少卿從城外回來,垂頭喪氣一無所獲,看到我像見了救命稻草一般:“齊瑤姑娘……縣主,你來了就好了!明日你有沒有空?陪我去一趟永興渠碼頭吧!那些人明顯心里有鬼串套說辭,可惜我也找不到證據(jù)……你去一定能發(fā)現(xiàn)有用的線索!”
一會兒他又皺眉喟嘆:“重銳做事確實太激進,只求效果不循章法,我說過他好多次都不聽,才叫人抓著漏洞死摳不放?!?
我對他說:“效率與章法難以兼得,若事事循規(guī)蹈矩,很多事就做不成了?!?
“說得也是?!标躺偾鋰@氣道,“我去查了才知道,河堤所用的石料,確實有三分之一都是沒有開山許可的散戶黑戶所供。當時連月下雨河水暴漲,只能加緊修筑河堤。洛陽周圍的采石場,大多掌握在京城貴戚或其親眷朋黨手中,價格高昂,又借著下雨停工抬價,國庫預(yù)算有限,供應(yīng)嚴重不足。重銳就收了黑石場的石料來應(yīng)急,價格也壓得很低。手續(xù)是不齊全,但這些采石散戶冒雨勞作,就賺個辛苦錢,還保住了黃河大堤讓京畿免遭水患,至少也算功過相抵吧?我查到了其中幾家的賬本,別說中飽私囊了,這生意你求我去干我都不愿意!但是漕運那邊有些記錄找不到了,明日你陪我去,只要把這段補上,前后呼應(yīng)閉合成鏈,這證據(jù)就算齊了……”
我點頭輕聲道:“好。”
他做得是沒錯,證據(jù)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我問他:“能讓我進監(jiān)牢……看看他嗎?”
晏少卿道:“陛下有旨……眼下府衙內(nèi)人多眼雜,待晚上下值人散,我再帶縣主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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