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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子黎猶豫了一下：“……暴富？”

    眼瞅著賀鉉幽怨都快能帶去扮演深閨怨婦了，蘇子黎為了勸解他，想了想補充道：“我以前在景區(qū)還看見阿姨掛牌子求孫子，她說她兒子都二十好幾了，快三十都沒對象，還沒錢，長得也不扎樣。求各路神仙幫幫忙，整個眼瞎能看上他的閨女，讓她早點有孫兒輩可以抱。”

    賀鉉：“……”

    他選擇放棄：“你就不能猜一下我們倆白頭偕老嗎？”

    “我們倆還干過那么俗的事？”蘇子黎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不對，急忙彌補，“我是說，現(xiàn)在小姑娘都不怎么愛許這種愿望了。她們一般許的都是自己磕的cp成真或者脫非入歐什么的……”

    賀鉉明顯沒被哄好：“那可能因為我們就是俗人，比不了那些漂亮小姑娘。”

    蘇子黎挺無奈的，那俗的又不只是他一個人，怎么還氣上了。他還想再哄兩句，山道一轉(zhuǎn)，一顆枯死后猶帶崢嶸的枯樹便映入眼簾。

    山風(fēng)獵獵，卷著樹上的許愿條隨風(fēng)襲動。

    周遭的樹木掛著滿身翠綠，但這顆樹除了那些懸在枝條上，幾乎已經(jīng)與它融為一體的紅絲帶之外，就不見一張樹葉。靠近些，還能看見一些纏繞在樹身上已經(jīng)枯死的藤蔓，蘇子黎伸手在樹身上輕輕一掰，一塊松落的樹皮就掉進了他的掌心。

    ——這是一顆已經(jīng)死去的老樹。

    廟中的許愿樹當(dāng)然不能是死樹，那不是許愿，倒像是奔喪，沒人愿意做這么不吉利的事情。這樹大概是在這廟荒廢之后死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讓這棵樹身足有一人多寬，明顯已經(jīng)度過了上百年歲月的老樹就這么靜靜地死去。

    樹身周圍還留著一圈柵欄，應(yīng)該是當(dāng)年廟里的人留下的。

    周遭十來米都挺空曠，沒什么樹木，土地也挺平整的。蘇子黎站在上面，下意識地嗅了嗅，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挖坑挖的比較多，他總覺得他聞到了一股攜裹著土腥味的腐臭味。

    很熟悉。

    熟悉到讓人心情不由自主地低落下去。

    他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領(lǐng)，一股洗衣液的殘留香氣沖淡了一點空氣里的味道。蘇子黎皺著眉，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在這附近，也有尸體。

    附近都是樹林，打眼一望就能望出去幾百米，有什么東西基本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他們不可能在外面，只可能被掩埋在地下。就這連泥土都隔絕不了的味道，恐怕數(shù)量還不少。

    蘇子黎眼神四處一轉(zhuǎn)，自路邊撿了根樹枝回來。

    “你過來看這邊。”

    賀鉉的聲音從前方傳過來。

    暫且放棄刨地的想法，蘇子黎抬眼一看，發(fā)現(xiàn)賀鉉正站在樹下，手里扯了好幾個紅絲帶。

    “你摘這個做什么？”

    難不成還惦記著剛才聊的那些，想摘下來看看別人是不是都不會許白頭偕老這種愿望嗎？

    蘇子黎好笑地想著，靠近一看，臉上的笑容就散去了。

    【我想死。】

    【沒人會在乎我，在這里死了也挺好的，好歹不會影響別人呢。】

    【對不起媽媽，我撐不下去了。】

    【聽說在這里可以看見很漂亮的晚霞，我很久很久沒有看見過晚霞了，希望死了之后能看它看到吐，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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