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拜拜[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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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梁棟訥訥地道歉,眼里全是無地自容。
茭白趁機說:“梁棟,我不是圣母,我不會見到一個可憐人就伸把手,我只會跟著我的心走,現在我想幫你。”
“幫我?”梁棟的眼里爆出詭異的神彩,“那就配合我,讓沈而銨把譚軍交給我處置。”
茭白沒擦眼尾的血,就由著它往下淌:“沈而銨陷在仇恨的怪圈里,是我把他拉出來的,”
“我就問你,你還想不想把毒戒掉。”茭白盯著梁棟,“想,還是不想?”
梁棟看那鮮紅的血跡劃過他臉頰,在他瘦尖的下巴上顫顫巍巍地凝聚,“啪”一下滴到床上。
“不想。”他說。
第二天,茭白見到了那個成哥,就是當時挾持岑景末的首領,他傷還沒好,匪氣很重。
成哥問茭白在這住得怎么樣,缺什么就說,這里條件有限,能滿足的都會滿足他。成哥還要他千萬別拿自己當外人。
茭白目睹了成哥跟梁棟的相處模式,這是把他當心腹了。
傍晚一場大雨轟到了邊境大山,茭白在床上想事情的時候,梁棟回來了,他全身上下都在滴水。
茭白察覺到梁棟的狀態不對:“有人挑撥你跟成哥的關系,誣陷你?”
梁棟抬起濕淋淋的腦袋,青白的臉上蜿蜒著一道道水痕,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或者是別的什么。
茭白的心頭冒出一個猜想,他試探地問:“那小孩……”
“死了。”梁棟麻木地說,“吸毒過量。”
茭白不說話了。
“轟”
一道閃電劈到窗戶上面,白光如利刃,一下就劃破了梁棟身上的殼。與此同時,房里響起了壓抑的哽咽聲。
“你是為他年紀輕輕就死了哭,還是從他身上看到了你死時的樣子哭?”茭白拿了毛巾扔到梁棟頭上。
梁棟沒去碰毛巾,任由它掉到地上。
茭白找到小鏡子,他揪起衣服把鏡面擦干凈,再將鏡面對著梁棟:“你報了仇去地下,就以這副模樣見你父母?”
梁棟吸毒后就沒照過鏡子了,這還是給茭白找的。
現在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陌生又恍惚。
“把毒戒了吧。”茭白說。
梁棟無動于衷。說的容易,那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毅力和期待缺一不可,沒人對他抱有期盼。
“我監督你。”
耳邊響起平定的聲音,梁棟呆滯地抬起頭,轉向左邊,通紅的眼里還含著淚。
茭白抱了抱他,余光瞥向窗外,雨下得再大都會停,天也會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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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棟知道茭白要逃走,還想拉上他,并且料定他會同意。
他真的同意了。
梁棟把殘酷的現實告訴茭白,這里沒有信號,無法跟外界取得聯系。
茭白卻沒灰心喪氣,他說,我們先離開這里。
梁棟被茭白的堅定跟果斷感染,他進了對方的頻道,開始思慮,首先要有車。
茭白和梁棟制定計劃,一個個排除更改,等時機。
月底的那天凌晨,三四點鐘,天幕里透出極其微弱的碎光,窩點的人在呼呼大睡,一輛車從樹林里駛出,前往出入口。
那里站崗的都被迷暈了。
開車的是茭白,他無照駕駛,這是違法的,可情況特殊,只能先這么著。
等梁棟手不顫了,再讓他代替茭白。
車順利從出入口開出去,茭白抓了t恤擦臉上跟脖子上的汗珠,副駕駛上的梁棟冷不防地驚喘:“茭白,我有東西忘了帶。”
“什么?”茭白一愣。
梁棟不答,他打開車門下去:“你在這里等我。”
說完了,梁棟沒走,他把手伸進去,揉了揉茭白的頭發,“小炒肉,如果被人發現了,你就別等了,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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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的碎光正在擴大變強。茭白把車熄火,他趴在方向盤上,嘴里咬了根煙,兩只眼睛隔著車玻璃盯緊前方陷在黑暗中的道路,其他感官都在留意周圍。
一根煙燃過了三分之二,茭白的嘴皮子都跟煙蒂黏一塊兒了,他把煙夾開,手心里都是滑溜溜的冷汗。
后視鏡里多了一道身影,是梁棟。
茭白一口氣還沒吐出來,就堵上了,他把煙掐斷丟出去,對被一伙人追趕的梁棟喊:“快啊!”
梁棟跑著跑著就停下來,他停在離車三五步距離外,呼哧呼哧粗喘著看茭白,我回去了,你夾在我跟沈而銨之間,怎么做?
有槍聲傳來,那些人開槍了。
茭白的胸口撞上車門,他趴在那,伸出手:“你他媽的還在猶豫什么啊!走啊!”
梁棟扣緊了少年的全家福,那是他到死都找不到的父母家人。
茭白,對不起,我想自私一回,不管你的為難,只想抓住你的手爬上去。
梁棟邁開酸沉的腿,大步奔向車邊,緊緊抓住茭白的手。
槍聲逼近,梁棟撲進了車中。
茭白猛踩油門,他載著一具被毒品殘骸的身體,勇往直前地沖進了黎明的曙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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