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心中怨恨-《說一說那不知羞愛裝嫩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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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蓉一向就是心直口快, 她這話說出來之后, 大家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薛妙妙想要跟她爭吵的話都已經憋到嗓子眼兒了, 看到母親擔憂的表情,又咽了回去,索性端起茶水往肚子里灌,希望把心頭的火氣給壓下去, 不愿意與她爭吵。
“蓉蓉,你胡說什么。都是一家子姐妹,哪有偏不偏疼?”老夫人呵斥她。
薛蓉卻滿不在乎:“十根手指還有長有短呢,這是人之常情,我只是說有偏疼,又沒說您不疼我。反正我是不在意的,娘也不必掛懷。”
“我在意。”薛妙妙終究還是沒忍住, 直接拋出來三個字,語氣硬邦邦的。
薛蓉一怔, 立刻轉頭看向她,似乎沒想到自家的妹妹會如此說。
“妹妹這是怎么了?從來沒聽你提起, 況且我們是一母同胞,再怎么偏疼,也都如娘親所說,一家子姐妹, 并不會過火。”薛蓉有些訕訕的看著她,并且想要給她解釋。
薛蓉的面容雖然比十年前要成熟許多,但是她的性格卻沒什么變化, 甚至因為懷了身孕,有些心寬體胖的狀態,看著十分豐腴,顯然這十年她過得無比順遂。
這位阿姐嫁給了兄長的一位結拜兄弟,隨時平民出身,但能讓薛小將軍看中的人,必定不是庸才,至少來之前,薛妙妙就從清風那里得知了,她的姐夫早已是正四品將軍,甚至還能往上爬,唯一不好的恐怕是常年在外征戰,不過大姐卻從未受苦,畢竟兩位兄長,幾乎每隔幾日就要輪流去看她,填補了她夫君不在身邊的苦楚,所以沒人敢欺負她。
她依然如同在將軍府那般,逍遙自在,說好聽點就心直口快,說難聽的那就是從來不會為旁人考慮,想說什么就說什么,那叫一個恣意。
“我一直都是在意的,只是從未說起,以免影響我們姐妹感情。雖說這是我們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姐姐之前也從未說得這般直白,所以我能忍就忍了,畢竟我無法轉變旁人的心思,但是近日我不想忍了,便告知姐姐一聲,我很在意。以后姐姐再想說這種話,挑一個我不在將軍府的時候吧,免得我聽了傷心。”薛妙妙沖她笑了笑,當然笑意不達眼底。
薛蓉還能這般肆無忌憚,想必哪怕她出嫁十年,也從未跟長姐提過這事兒。
畢竟薛妙妙之前在將軍府的時候,看著傻乎乎,對誰都笑嘻嘻的,但是實際上心里門清,這種話她不能說出口,母親再如何偏疼她,家里的事情還是父兄說了算,在家從父啊。
出嫁后她還是不曾說,她無法探知十年之間的秘密,但是想必以外面說她要臉面的個性,她肯定是不想多事的,免得惹得娘家與景王府起沖突。
但是現在是十六歲的她,擁有二十六歲的一切,她心底有怒火,有委屈,有這么多年所受不公平的憋悶,必定要找個發泄口,所以她無所畏懼。
因為她不再靠父兄,她背后站著景王。
她說完這番話之后,薛蓉臉上的笑容頭一回僵住了,薛蓉在夫家都活得恣意,更何況是回到自己娘家,父兄一直寵她,特別是長兄,都已經到了縱容的地步。
兩位嫂子也極其好相處,就算母親偏疼小女兒,可她也是母親的女兒,對她也是噓寒問暖,每一回都是笑呵呵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這回卻被自己的小妹妹給直白的懟了,并且還如此的不留情面。
“好,我不說了。”薛蓉咽了咽口水,低聲應道。
這室內坐著的幾位女眷,從母親到兩位嫂子,都沒有搭腔。
若是兄長在的話,必定會站在她這頭的,薛蓉的腦子里猛然冒出這個念頭,但又很快丟在一邊,不過是一句話罷了,不說就不說了。
正是氣氛尷尬的時候,忽然從外面跑進來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的通傳:“老夫人,夫人,姑奶奶,馬場那邊鬧開了。玉表姑娘和小郡主為了一匹小馬爭執了起來,您幾位快去瞧瞧吧。”
薛妙妙“噌”的一下子就站起來,直接往馬場沖。
薛蓉的夫家姓羅,她的長女叫羅玉,今年九歲了,性子跟薛蓉小時候一模一樣,心直口快還比較霸道,又出身將門,自幼習武,儀姐兒可不是她的對手,若是口頭爭執還好說,如果是動手了,那儀姐兒必定要吃虧的。
她可不能讓她的女兒,在娘家吃虧。
一大串人都往馬場跑,就連老夫人都讓人扶著去了,薛蓉更是自己抱著肚子緊隨其后,步伐絲毫不慢,她畢竟自幼習武,那身體真是康健得很。
薛妙妙趕到的時候,已經聽到了儀姐兒的哭聲,頓時就頭皮炸了。
“這棗紅色的小馬,大舅舅說好是給我的!你不許騎!”羅玉喊的理直氣壯。
“歡姐姐都說了,你的馬不是這匹。這是二舅母給我的,她親自帶我來騎得,你的馬毛色比這匹淺……”儀姐兒邊哭邊解釋。
“我說了這匹是我的,就是我的。歡歡看錯了,你有本事找二舅母要去啊。況且你都騎了那么久,明哥兒都讓你下來了,給我跑兩圈再輪到你,憑什么你要吃獨食啊!”
薛妙妙直接沖了進來,羅玉騎在棗紅色的小馬上,拿著馬鞭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活脫脫一副女霸王的模樣。
儀姐兒則趴在地上哭,鮮亮的裙子已經臟得不成樣子了,身邊是其他堂兄堂姐們在安慰,想要扶她起來。
“儀姐兒,你起來啊,不哭了,待會兒告訴我娘,讓她來說。”歡姐兒是二哥的女兒,與儀姐兒關系最好,看向羅玉的眼神里帶著惱怒。
至于羅玉之前提到的齊哥兒,則是大哥的嫡長子,今年十一歲,顯然是這群小蘿卜頭里最大的。
他對著儀姐兒在地上耍賴不起來,也感到頭痛。
“儀姐兒,地上臟,你莫哭。我們換一匹馬騎好了,不與她爭啊。”他也想扶她起來。
本來儀姐兒磕磕絆絆的已經被歡姐兒勸住了,結果一聽齊哥兒的話,再次往地上趴,甚至開始有要打滾的意思。
“憑什么,什么叫我跟她爭,那是二舅母留給我的,明明是她跟我爭!你講不講道理啊,齊哥兒最討厭了,你每次都幫她,每次都幫她,只有她是你妹妹,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哥哥!”
小丫頭哭得快要斷氣了,她這么一句話,幾乎像一把錘子一樣砸在了她的心上,讓她渾身發顫。
其他人也都趕到了,小姑娘的哭訴,自然是沒逃過任何人的耳朵。
薛妙妙一馬當先走了過去,將儀姐兒抱起來,彈了彈身上的塵土,但是馬場里本身就臟,都是泥地,根本沒鋪地磚,原本還光鮮亮麗的小姑娘,已經轉眼間成了小花貓,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委屈模樣。
“娘,那是我的馬,是我的馬,玉姐姐為什么要搶我的東西?她每次都搶……”小姑娘見到是她,撲在她懷里嚎啕大哭,把她的一顆心都哭碎了。
“玉姐兒,下來,誰讓你欺負妹妹的!”薛蓉喊了一聲。
“我才不呢,這是我外祖父家,大舅舅說了,馬場里的小馬任我挑,我就挑中這匹了!”羅玉沖她哼了一聲,直接一揚馬鞭就騎著小馬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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