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狼子野心-《溫香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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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營兵馬在城門外交手,最后以林肅親手將北營副統領挑落馬下,余的人繳械投降告終。
暮色已沉。
靖王跌坐在椅中,閉著眼再不置一詞。
他的手臂上有一道割傷,正在淌血,溫瀛讓太醫去為之包扎,被他漠然揮開。
溫瀛的肩膀上則受了靖王一劍。
先前他們叔侄倆交手,溫瀛處處壓制著靖王,但又刻意讓著他,在生生挨下那一劍后,是靖王先棄了劍,之后他便一直是這副一言不發的灰敗之態。
直到林肅押著北營的副統領進門來,與溫瀛稟報,說宮外亂黨已全部拿下。
溫瀛輕頷首。
聽到林肅的聲音,靖王抬眼,帶刺的凌厲目光望向他,林肅避開,只作沒看到。
溫瀛淡聲提醒靖王:“皇叔您輸了。”
回答他的,只有靖王的冷笑。
溫瀛不以為意:“皇叔倘若執意再如此,外頭那些人只能枉死了。”
被押跪在地上的北營副統領聞言瞠目欲裂,掙扎著想起身,又被林肅一手按下去。
他大聲爭辯:“本將沒有造反!本將是奉陛下口諭,拿著陛下的調兵符前來救駕!你們污蔑本將!”
林肅已將那調兵符拿到手,遞給溫瀛看。
溫瀛摩挲著其上的龍紋,這是大成歷代皇帝才有的、能調動京畿所有兵馬的調兵符,如今就在他手中。
片刻后,他沉聲問道:“父皇這段時日一直病重昏迷不醒,這調兵符如何到的皇叔手里?”
那副統領還要爭辯,溫瀛沒再給他機會,命人先將之押下去,留待處置。
靖王冷漠抬眼,終于開口:“太子殿下何必裝模作樣,這調兵符如何來的,你分明心知肚明,還有何好問的?你也不必說這些廢話了,你連你父皇都不在意,又怎會在意本王和外頭那些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便是。”
溫瀛卻道:“孤沒打算殺他們,更沒想殺皇叔,北營那頭送去兵部的公文,孤會叫人壓下,但得請皇叔給孤做個見證。”
靖王的眉峰狠狠一擰:“你還想做什么?”
“孤需要一道禪位詔書,也需要幾個見證人,若有敬國公和皇叔一起為孤做這個見證,才能叫朝廷百官心服口服。”
“你休想!”靖王哂道,“你不是很本事嗎?趁著你父皇在別宮這段時日,首輔次輔都被你弄走了,一力把控住朝政,朝堂之上誰還敢與你唱反調?還需要什么見證人?本王一個冥頑不明的老匹夫,只怕會壞了太子殿下的好事。”
溫瀛輕瞇起眼,眸色中多了些許冷意:“若皇叔執意不肯,孤便當真只能將皇叔和您的這一眾部下以亂黨處置,謀逆之罪,禍連家人……”
“你敢!”靖王瞬間漲紅了臉,“你這個畜生!你敢如此,本王死都不會放過你!”
“皇叔,有句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杰,”溫瀛沉下聲音,“或許皇叔愿意為了您恪守的愚忠大義赴死,甚至不惜犧牲家小,您以為您死的慷慨,可您得想想,太后年紀大了,如何能受得住又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父皇成了這副模樣,太后若再沒了您這個小兒子和一眾孫兒孫女,她要是傷心之下有個好歹,您便是不孝了。”
靖王猛然睜大眼,死死瞪著溫瀛,他大抵沒想到這一層,牙齒咬得咯咯響,恨得幾欲嘔血。
溫瀛不為所動,繼續道:“陛下如今這副模樣,也無力再操持朝政,孤先前說的,愿為陛下分憂,扛起肩上重擔,并非假的,以儲君名義監國,終非長久之道,亦有諸多麻煩,政令不能暢快下達,許多事情都得耽擱,皇叔即便不為著私心,也得為這大成的江山社稷著想。”
最后一句,一字一字重重敲在靖王心上:“到了今時今刻,皇叔以為,您當真還有得選擇嗎?”
長久的僵持后,面對始終鎮定如常、成竹在胸的溫瀛,靖王的氣勢一點一點弱下,仿佛被抽干了渾身力氣,終于頹然癱倒在座椅中,再次闔上眼。
凌祈宴在一旁冷眼看著,不得不說,他都有些佩服溫瀛了,三言兩語間竟完完全全地抓住了靖王的軟肋。
以他的部下、他的妻兒子女做要挾,他只會覺得為大義而死,這些犧牲是應當的,是死得其所,罪大惡極的那個是溫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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