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路星鳴一口氣給云知買了很多東西,有吃的有用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堆積在購物車?yán)铮纬梢蛔∩角稹? 眼看著路星鳴還要往里面放東西,云知急忙阻攔:“夠了夠了,你買這么多,我提不回去的。” 剛從貨架上拿了一盒巧克力的路星鳴對著購物車沉思幾秒,自然而然的將盒子塞了進去,“沒事,你能吃完。” 云知一噎,無從反駁。 結(jié)賬之后,路星鳴把幾大包東西全放到了汽車后備箱,他打開副駕駛車門讓她進入,等云知扣好安全帶,緩緩發(fā)動引擎。 這次要去的是購物商城,路星鳴牽著云知去了女裝店,秋冬季的衣服各買了幾套,路過女士內(nèi)衣店時,他腳步頓下,眼神往云知身上一掃,“里面穿的有嗎?” 云知憋紅著臉不說話。 路星鳴正要提步進入,云知眼疾手快把他扯到身邊,步伐匆匆,語氣也匆匆:“我有,不用買這些。” “哦。” 路星鳴反手拽住她手腕,將人緊緊籠入到臂彎之中。 他不動神色垂眼打量著她。 她瘦了很多,個子卻沒長高幾厘米,想比兩年前的清澈明媚,現(xiàn)在的她就像是蒙塵的水晶,黯淡的發(fā)不出一點光芒,就連那雙眼睛都再看不出以往的動人活力。 沒有他的這段時間里,他的小可愛應(yīng)該吃了很多苦。 路星鳴心底揪痛,不由把人摟得更緊。 “餓么?”路星鳴聲音放柔,生怕大點聲就把她嚇到。 云知搖了搖頭。 他目光熾熱的在她臉上停滯許久,直到云知羞澀地別開頭,他才緩緩扭頭把眼神收回,“你臉都起皮了。” 云知在臉上摸了摸,好像是有點干。 她這兩年都是在南方度過的,如今一來氣候干燥的北方,皮膚最先感到不適。 “沒關(guān)系,我多涂點寶寶霜。” 云知從小到大都沒關(guān)心過自己的臉,想起來的時候就抹點寶寶霜,懶起來洗把臉就能出門了。但她皮膚底子好,在南方上高中時常有女孩子問她用了什么護膚品,她說什么都不用時別人都不信,沒成想來上京一個月,她的皮膚就在風(fēng)吹日曬中變黑了。不過云知并不在意,她恢復(fù)能力快,每次曬黑最多半個月就能白回去。 小姑娘一臉的滿不在乎讓路星鳴無奈搖搖頭。 “三樓是美妝區(qū),我們現(xiàn)在過去吧。” 云知歪了歪頭。 “給你買護膚品。” 云知擰眉:“好麻煩的。” 路星鳴拉著她登上電梯:“上京氣候干,等過一個月會一直刮風(fēng),你不給皮膚保濕會受不了的。” 除此外還有霧霾暴雨,哪怕底子再好也經(jīng)不過環(huán)境的肆虐。 來逛美妝區(qū)的多是女孩子,當(dāng)路星鳴帶著云知過來時瞬間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他長得過于好看,一雙眉眼冷冽清雋,寬肩窄腰,長腿筆直,光是身段就秒殺了部分明星。 正當(dāng)路人以為是男朋友陪著女朋友買化妝品時,卻聽他說:“有適合19歲女孩子的水乳套裝嗎?只要保濕,不需要美白,養(yǎng)膚成分高一些的。” 路星鳴熟稔的提出要求,柜員愣了兩秒后,取出幾個盒子讓他挑選。 云知探過頭瞄了兩眼。 ……一個字都看不懂。 他認(rèn)真對比著成分,又問了柜員幾個關(guān)鍵的問題后,選了一套適合她的補水保濕套裝。 “先生要給女朋友買一支口紅嗎?這是我們新上架的限定款,你女朋友這么可愛,涂上口紅一定會更加好看~” 柜員趁熱打鐵開始推薦新品彩妝。 本來要走的路星鳴在聽到后面一句時腳步頓住,眉頭挑了挑后,心情頗好的說:“那就試試。” 柜員美滋滋的把口紅拿出來為云知試色。 果紅的顏色晶瑩好看,上唇讓她整個人都精神不少。 云知對著鏡子照了照,好看是好看,但感覺不是很習(xí)慣,于是搖頭拒絕:“太紅了,不襯我。” 路星鳴瞇了下長眼,語調(diào)慢慢悠悠:“沒關(guān)系,襯我就好。” 這話意味深長,讓剛被疼愛過的云知頓時羞怯的無地自容,她垂下的小手輕輕拉了拉他衣袖,之后把臉完全埋在了他肩上。 一旁目睹全程的柜員抿唇憋笑。 “就這只吧。”路星鳴指了指盒子,“幫我包起來。” “好……好的。”柜員輕咳聲,麻溜的干活。 從商城出來,路星鳴叮囑:“這個牌子是先乳后水,你用洗面奶洗完臉,然后涂乳液和精華水,記得防曬也要打。” 云知眼睛亂瞟,敷衍性的回了一句:“知道啦。”她神情頓了頓,扭頭看去,“施主你好懂。” 路星鳴不語。 男孩子偶爾也要精致一點的。 “要不要去我那里看狗狗?” 云知毫不猶豫的用力點頭。 路星鳴唇角勾了勾,“那我們先去吃飯,然后去看它們。” 云知又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們找了一家人少的餐廳,路星鳴低頭翻看菜單,問:“你還不吃肉?” 云知輕輕一嗯。 路星鳴掀了掀眼皮,看了眼她那尖尖的下巴,轉(zhuǎn)而問:“為什么不吃肉。” 云知誠實說:“不習(xí)慣吃。” “除了不習(xí)慣呢。” 云知想了想,“味道太腥,聞起來很油膩。” 她跟著師傅吃慣了清爽的素菜,葷菜的腥味總是在刺激著味覺,別說吃了,聞起來都會感覺難受。 路星鳴若有所思著,什么也沒說的點好菜。 “你的手機給我。” 云知老老實實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他分別添加上自己的手機號和微信好友,自然將備注改成男朋友后,還了回去:“把我的電話號碼背好。” “啊?” “你之前不聯(lián)系我,是不是因為忘記了我的電話號?” 云知羞赧。 她的確沒有記號碼的習(xí)慣,也的確如他所說的那樣,這幾年不聯(lián)系他的很大原因是因為沒記住電話號碼。 路星鳴飲了口茶水,“好好記住,以后要是找不見路或者遇到什么問題就聯(lián)系我。” 云知乖巧頷首,默默背起了手機上的號碼。 兩人之間寂靜。 路星鳴手肘支撐著桌面,掌心半托腮,看向她的雙眸專注。 “背好了嗎?” “背好了。” “背一遍給我聽聽。” 云知認(rèn)真對著路星鳴背了一遍。 路星鳴心滿意足的放過了她,菜上來之后,路星鳴把所有碟子都推到云知面前:“來,吃光光。” 他按照云知的食量點了很多菜,然而云知今時不同往日,小半碗飯還沒吃完就見飽了。看她實在吃不下去,路星鳴也沒有強求,起身結(jié)賬走人。 出來時剛巧遇見賣零嘴的小車車,于是路星鳴又買了根糖葫蘆,讓她在車上吃。 云知嚼著手上的糖葫蘆,看了看認(rèn)真開車的路星鳴,忍不住問出了縈繞在心頭許久的問題:“施主,你怎么在剛才那個超市里?” 路星鳴斜掃她一眼,轉(zhuǎn)而繼續(xù)看著前路,“你猜。” “你不會是故意等著我的吧。”云知玩笑似的說。 話音落下,等待她的是綿長的沉默。 望著青年精致的五官,她驟地啞然。 “你……不會真的再等我吧?” “嗯。”他的聲音輕飄飄的沒多少力度,眼神卻堅韌深邃,“我在等你。” 每夜每夜,每分每秒的等待著她。 這兩年他隔空就會去一趟懷月山,有時候和韓厲一起,有時候一個人。 他走著她走過的路,爬過她爬過的山,也淌過她嬉鬧過的泉水,甚至跪于佛堂前,吟聽無聲的佛音。 路星鳴不信佛,卻在云知離開的日日夜夜里,祈求上天將她庇佑。 她那么好,不該被凡塵紛擾。 再后來路星鳴留了村長的電話,每當(dāng)云知有什么消息時,都會讓村長通風(fēng)報信給他。 后來了禪大師逝世,路星鳴帶了錢給村長,讓他為之安葬。 路星鳴知道她經(jīng)歷的一切,卻沒有選擇出現(xiàn)。因為他明白,有些苦難只能獨自挺過;他也明白,云知不會讓他看到自己那么狼狽無措的樣子,她會更加自卑。 不知怎的,云知突然覺得糖葫蘆不甜了。 糖心在嘴里化作了苦,苦澀燒灼著喉嚨,燒灼著食道,難受的讓她想掉眼淚。 路星鳴余光瞥她,突然說:“我的電話是多少。” 還沒從悲傷中抽離的云知一愣。 “忘了?” 好像是……忘了。 她苦惱的鼓了下腮幫。 路星鳴眼中笑,抽神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離去時又重重把她頭發(fā)一拉。 云知頭皮揪痛,不禁擰巴起小臉:“施主,你干嘛?” “沒事。”他就是想試試,那頭發(fā)是不是真的。 云知揉了揉眼睛,深吸口氣轉(zhuǎn)移開話題:“施主,我一直沒告訴你,你之前送我的新年禮物我很喜歡。” 路星鳴淡淡笑了笑。 緊接著又聽她說:“那副畫我一直保存著,回頭我要把塌裱起來掛在家里。” 畫? 路星鳴眼皮子狠狠挑了挑,笑容僵住,不可置信的問她:“你一直以為那是一幅畫?” 云知被問懵了,“不、不是嗎?” 不是嗎? 當(dāng)然不是了! 也就是說這么些年來她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 路星鳴冷靜下來,打著方向盤拐向農(nóng)大。 云知一臉茫然:“我們不去看狗狗了?” “去拿我給你的那副畫。”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個字,聽起來頗為憤憤不平。 云知回宿舍把路星鳴給她的新年禮物翻找了出來。 這倆年她一直帶著這幅畫和兔子星星,想念他的時候看看畫;想哭的時候抱著星星哭,也就不覺得日子有多難過了。 拿著畫重新上車,云知遞給他:“喏。” 路星鳴折開畫卷。 他當(dāng)初畫的稚嫩,卻也是了心研究了一晚上的。 “你就看不出這是一幅藏寶圖嗎?” 路星鳴這樣一說,云知更茫然了。 “看,我都給你提示了。”路星鳴指著下面的情詩說。 [把你藏于掌心,當(dāng)成不二珠寶;你就是我最貪圖的未來。] 云知無數(shù)次覺得這詩寫的酸溜溜的,左看右看也不像是有提示的樣子。 路星鳴無奈嘆氣:“第一行有藏,第二行有寶,第三行是圖。合起來就是藏寶圖,很難理解嗎?”他覺得很顯而易見,能認(rèn)字的話應(yīng)該都懂。 云知:“……” “看,我畫的是塞翁失馬,所以第一個線索就是在塞翁失馬的家里,也就是李爺爺那里。” 云知:“……” 路星鳴皺眉,仍是難以理解:“很難懂嗎?” 云知:“…………” 這不是難不難懂得問題,這是那種…… 云知斟酌良久,清淺開口:“你高估我智商了。” 別說他們倆人邏輯思維不同,就連智商都不在一個水平面上,按照路星鳴這種提示方式,恐怕她老死都不會知道這是藏寶圖。 路星鳴琢磨一番覺得有理。 “是我考慮不周。”他說,“李爺爺已經(jīng)搬走了,線索八成也不在了。” 他有些遺憾,早知道當(dāng)初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直接送給小姑娘多好。 云知想了想,歪著頭說:“我們可以現(xiàn)在回凌城,坐高鐵的話兩個小時就到了,剛好我下午沒課,身份證也都帶著。”她又說,“還能去看看韓厲。” 從這里去高鐵站用不了幾分鐘,路星鳴調(diào)轉(zhuǎn)車頭,說:“他在上京。” 云知微微驚訝。 “上的警校。” 云知更加驚訝。 韓厲那土匪一樣的性子竟然能考上警校?果然,人不可貌相。 “等他下周休息了,我可以帶你去看他。” 云知點了點頭,不禁期待起來。 兩人買了前去凌城的票,下車后打車前往第二個地點——路星鳴第一次請她吃飯的那家小面館。 小面館現(xiàn)在還開著,裝潢和兩年前沒什么變化。 路星鳴在高中時期是這里的常客,即使有兩年沒回來,老板還是一眼認(rèn)出了他,欣喜一笑:“小路啊,真是好久不見你了。”他又看了眼云知,“啊呀,這不是之前和你一起過來的小姑娘?” 云知靦腆的應(yīng)了聲。 “老板,我之前給你的東西你還留著嗎?” 老板思考了好一會兒,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當(dāng)初讓我等幾天,結(jié)果等了好幾年。不過東西我都收著呢。”說著,他進屋去拿所謂的東西。 云知滿臉疑惑。 很快,老板將一個小盒子拿出來送到了云知手上,笑瞇瞇說:“之前小路讓我把東西給你,結(jié)果一直沒等到。不過我都好好收著呢,都沒打開過。” 那個木頭盒子很精致,側(cè)邊帶了個小抽屜,抽屜里放著把小鑰匙。云知用鑰匙開了鎖,打開盒子看見里面靜靜躺著一把雕琢細致的木梳,最下面壓著張小卡片,上面是路星鳴手寫的紙條: [頭發(fā)快快長,等你用到它時,就可以看見我了。] 漆黑的鋼筆字跡仿若昨日,云知拿著卡片恍惚許久。 “看后面。”路星鳴俯耳提醒。 云知將卡片翻過一個面。 那是手繪的路線圖,清楚標(biāo)記了每一個地點,他們告了老板,順著路線往目標(biāo)走。 凌城和兩年前沒什么變化,一切都是她初見時的模樣。 云知和路星鳴走過誠南高中,走過經(jīng)常上學(xué)的那條小路,又走過他們的公寓大樓,最后來到她第一次遇見李爺爺?shù)哪莻€公園。 路星鳴領(lǐng)著她進入公園的小樹林里,準(zhǔn)確找是目標(biāo)地點后,路星鳴卻停住不動了。 云知仰頭:“不是這里嗎?” 路星鳴目光深沉:“我想到一個問題。” “……?” “我把箱子埋在了這下面,但是我沒考慮過你找的時候可能不會帶鏟子。” 嗯…… 云知看著腳下結(jié)實的土地:這的確是個問題。 路星鳴撓了撓頭:“你站在這里別走動,我去買把鏟子。” 云知很聽話的留在原地沒有走動,結(jié)果路星鳴這一買就是半個鐘頭。 直到太陽下山,大爺大媽開始飯后活動,路星鳴才踏著廣場舞音樂姍姍來遲。 云知蹲在地上眼巴巴看著他。 路星鳴微微喘息,不好意思輕咳一聲:“抱歉,五金店有點難找。” 不過還好,起碼鏟子買到了。 他撩起袖子,動手開始挖掘;云知站在一旁,滿懷期待等待著這埋葬了兩年的神秘寶物重新面試。 十分鐘后,路星鳴沒有挖出來。 二十分鐘后,路星鳴還是沒挖出來。 云只猶豫好一會兒,終于按耐不住問:“施主,你是不是記錯了?” 那坑挖的都可以糖進一個人了,也沒見什么寶物的人影,倒是垃圾袋挖出來不少。 路星鳴緊握著鏟子,長時間的運動令他加重喘息。 他很困惑。 他可以確定就是在這第三顆樹下的,絕對沒錯。 “說不定地質(zhì)活動讓你的寶物移動了。”云知說的一本正經(jīng)。 路星鳴聽后覺得很有道理,于是將挖掘地點轉(zhuǎn)移到了第二顆樹下。 廣場舞的聲音開始消失,公園的老人家們逐漸散去,然而路星鳴還是沒有挖出來。 眼看他精疲力竭,云知又不好打擊,嘆息聲接過路星鳴手上的鏟子:“你去歇會兒,我來挖。” 路西寧長呼口氣,不死心的說:“也許在第一顆樹后面。” 云知不想讓施主白費苦心,更不想讓他失落,哪怕知道可能什么也挖不出來,還是去了第一顆樹后面開始挖。沒想到的是云知非常幸運,剛鏟了兩鏟子就敲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她眼睛一亮,加快動作,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個盒子挖了出來。 黑暗之中,被泥土籠罩的鐵盒保存完好。 路星鳴長久緊皺的眉心總算舒展,“我就說,一定在這里。” 云知看了看那大大小小三個坑,不語。 “打開看看。”他開了手電筒功能,蹲在云知身邊為她照明。 她拍去盒子上的土,小心翼翼將盒子打開。 可是…… 云知擰了擰眉,暗暗加大手上力氣。 還是打不開。 “銹住了。” 路星鳴表情微變。 “沒關(guān)系。”云知拿起鏟子,“我把它砸開。” 路星鳴還沒來得及阻攔,云知便用鏟子把鐵盒錘下一片凹痕,再一鏟子下去,鐵盒應(yīng)聲倒地,同時打開。 里面還是一個盒子。 云知哭喪著小臉,語氣哀怨:“施主,你這是套娃行為。” 說完,她小心翼翼掀開了木頭盒子的蓋子。 里面裝滿了五彩斑斕的千紙鶴,粗略估計有上百只。也許因為放的時間太久的原因,盒子內(nèi)部發(fā)霉腐壞,不少千紙鶴都被損壞,甚至散發(fā)出一股難聞潮濕的氣味。 “這就是你送我的禮物呀?” 路星鳴不語,靜靜看著破碎的千紙鶴出神。 他當(dāng)初不知道送女生什么禮物好,于是求助狐朋狗友們。 他們說就送錢膚淺,要送就送親手所做的,那樣顯得真誠,最后有人提出折千紙鶴,保證女友收到會哭。 “里面還有卡片。” 路星鳴回神,按住她手出聲阻攔她:“別看了,這些都不干凈了。” 云知推開他的手,把里面潮濕的小卡片拿了出來。 [送小假發(fā)的千紙鶴,一天拆一個,拆完后我就回來了。] 路星鳴當(dāng)初并不清楚自己要走幾天,于是折了99個;要不是盒子容量不允許,他可能會折一年份的。 “別看了,我們回去吧。” 云知似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把一個一個的千紙鶴從里面拿出又拆開。 [要好好吃飯長出頭發(fā)。] [努力學(xué)習(xí)不要偷懶。] [不準(zhǔn)在我離開的時候哭。] [我會想你的。] …… 那些字跡都已經(jīng)不太清晰,有的爬上青霉,將上面的文字完全遮擋。 她垂著眼,輕輕撫摸著上面的筆記,眼睛里漸漸蓄上淚水。 [你似輝月降落我心上,從此心河只給你徜徉。] 他冷僻孤傲,卻仍會為心愛的女孩子寫出酸溜溜的文字。 他滿心歡喜等著去上京闖出一番出路; 他滿心歡喜為他們籌備未來; 可是她先走了。 啪嗒。 一滴眼淚從眼中滑落,輕輕砸在指尖,在紙上暈染開來。 “路星鳴,” 云知抬起頭,黑夜里被淚水洗刷過的眼眸孤寂無助。 “我沒家人了。” 路星鳴眼神暗了暗,嗓音喑啞:“我也沒有。” 她嘴唇顫了顫,摸干眼淚向他綻放出一個干凈明媚的笑,“不過現(xiàn)在有了。” 云知抓著手上的千紙鶴撲入到路星鳴懷里。 他的身體很溫暖,像避風(fēng)的港灣一樣讓她有了歸依。 “施主,等我到了法定年齡,就和你結(jié)婚。” 她走過泥濘的山路,也淌過湍急的河流,她遍體鱗傷,無依無靠;她原以為會在荊棘中沉睡,未曾想迎來了鮮花遍布,日月相伴。 從此后,前路有星明。 (完結(jié)) 他當(dāng)初畫的稚嫩,卻也是了心研究了一晚上的。 “你就看不出這是一幅藏寶圖嗎?” 路星鳴這樣一說,云知更茫然了。 “看,我都給你提示了。”路星鳴指著下面的情詩說。 [把你藏于掌心,當(dāng)成不二珠寶;你就是我最貪圖的未來。] 云知無數(shù)次覺得這詩寫的酸溜溜的,左看右看也不像是有提示的樣子。 路星鳴無奈嘆氣:“第一行有藏,第二行有寶,第三行是圖。合起來就是藏寶圖,很難理解嗎?”他覺得很顯而易見,能認(rèn)字的話應(yīng)該都懂。 云知:“……” “看,我畫的是塞翁失馬,所以第一個線索就是在塞翁失馬的家里,也就是李爺爺那里。” 云知:“……” 路星鳴皺眉,仍是難以理解:“很難懂嗎?” 云知:“…………” 這不是難不難懂得問題,這是那種…… 云知斟酌良久,清淺開口:“你高估我智商了。” 別說他們倆人邏輯思維不同,就連智商都不在一個水平面上,按照路星鳴這種提示方式,恐怕她老死都不會知道這是藏寶圖。 路星鳴琢磨一番覺得有理。 “是我考慮不周。”他說,“李爺爺已經(jīng)搬走了,線索八成也不在了。” 他有些遺憾,早知道當(dāng)初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直接送給小姑娘多好。 云知想了想,歪著頭說:“我們可以現(xiàn)在回凌城,坐高鐵的話兩個小時就到了,剛好我下午沒課,身份證也都帶著。”她又說,“還能去看看韓厲。” 從這里去高鐵站用不了幾分鐘,路星鳴調(diào)轉(zhuǎn)車頭,說:“他在上京。” 云知微微驚訝。 “上的警校。” 云知更加驚訝。 韓厲那土匪一樣的性子竟然能考上警校?果然,人不可貌相。 “等他下周休息了,我可以帶你去看他。” 云知點了點頭,不禁期待起來。 兩人買了前去凌城的票,下車后打車前往第二個地點——路星鳴第一次請她吃飯的那家小面館。 小面館現(xiàn)在還開著,裝潢和兩年前沒什么變化。 路星鳴在高中時期是這里的常客,即使有兩年沒回來,老板還是一眼認(rèn)出了他,欣喜一笑:“小路啊,真是好久不見你了。”他又看了眼云知,“啊呀,這不是之前和你一起過來的小姑娘?” 云知靦腆的應(yīng)了聲。 “老板,我之前給你的東西你還留著嗎?” 老板思考了好一會兒,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當(dāng)初讓我等幾天,結(jié)果等了好幾年。不過東西我都收著呢。”說著,他進屋去拿所謂的東西。 云知滿臉疑惑。 很快,老板將一個小盒子拿出來送到了云知手上,笑瞇瞇說:“之前小路讓我把東西給你,結(jié)果一直沒等到。不過我都好好收著呢,都沒打開過。” 那個木頭盒子很精致,側(cè)邊帶了個小抽屜,抽屜里放著把小鑰匙。云知用鑰匙開了鎖,打開盒子看見里面靜靜躺著一把雕琢細致的木梳,最下面壓著張小卡片,上面是路星鳴手寫的紙條: [頭發(fā)快快長,等你用到它時,就可以看見我了。] 漆黑的鋼筆字跡仿若昨日,云知拿著卡片恍惚許久。 “看后面。”路星鳴俯耳提醒。 云知將卡片翻過一個面。 那是手繪的路線圖,清楚標(biāo)記了每一個地點,他們告了老板,順著路線往目標(biāo)走。 凌城和兩年前沒什么變化,一切都是她初見時的模樣。 云知和路星鳴走過誠南高中,走過經(jīng)常上學(xué)的那條小路,又走過他們的公寓大樓,最后來到她第一次遇見李爺爺?shù)哪莻€公園。 路星鳴領(lǐng)著她進入公園的小樹林里,準(zhǔn)確找是目標(biāo)地點后,路星鳴卻停住不動了。 云知仰頭:“不是這里嗎?” 路星鳴目光深沉:“我想到一個問題。” “……?” “我把箱子埋在了這下面,但是我沒考慮過你找的時候可能不會帶鏟子。” 嗯…… 云知看著腳下結(jié)實的土地:這的確是個問題。 路星鳴撓了撓頭:“你站在這里別走動,我去買把鏟子。” 云知很聽話的留在原地沒有走動,結(jié)果路星鳴這一買就是半個鐘頭。 直到太陽下山,大爺大媽開始飯后活動,路星鳴才踏著廣場舞音樂姍姍來遲。 云知蹲在地上眼巴巴看著他。 路星鳴微微喘息,不好意思輕咳一聲:“抱歉,五金店有點難找。” 不過還好,起碼鏟子買到了。 他撩起袖子,動手開始挖掘;云知站在一旁,滿懷期待等待著這埋葬了兩年的神秘寶物重新面試。 十分鐘后,路星鳴沒有挖出來。 二十分鐘后,路星鳴還是沒挖出來。 云只猶豫好一會兒,終于按耐不住問:“施主,你是不是記錯了?” 那坑挖的都可以糖進一個人了,也沒見什么寶物的人影,倒是垃圾袋挖出來不少。 路星鳴緊握著鏟子,長時間的運動令他加重喘息。 他很困惑。 他可以確定就是在這第三顆樹下的,絕對沒錯。 “說不定地質(zhì)活動讓你的寶物移動了。”云知說的一本正經(jīng)。 路星鳴聽后覺得很有道理,于是將挖掘地點轉(zhuǎn)移到了第二顆樹下。 廣場舞的聲音開始消失,公園的老人家們逐漸散去,然而路星鳴還是沒有挖出來。 眼看他精疲力竭,云知又不好打擊,嘆息聲接過路星鳴手上的鏟子:“你去歇會兒,我來挖。” 路西寧長呼口氣,不死心的說:“也許在第一顆樹后面。” 云知不想讓施主白費苦心,更不想讓他失落,哪怕知道可能什么也挖不出來,還是去了第一顆樹后面開始挖。沒想到的是云知非常幸運,剛鏟了兩鏟子就敲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她眼睛一亮,加快動作,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個盒子挖了出來。 黑暗之中,被泥土籠罩的鐵盒保存完好。 路星鳴長久緊皺的眉心總算舒展,“我就說,一定在這里。” 云知看了看那大大小小三個坑,不語。 “打開看看。”他開了手電筒功能,蹲在云知身邊為她照明。 她拍去盒子上的土,小心翼翼將盒子打開。 可是…… 云知擰了擰眉,暗暗加大手上力氣。 還是打不開。 “銹住了。” 路星鳴表情微變。 “沒關(guān)系。”云知拿起鏟子,“我把它砸開。” 路星鳴還沒來得及阻攔,云知便用鏟子把鐵盒錘下一片凹痕,再一鏟子下去,鐵盒應(yīng)聲倒地,同時打開。 里面還是一個盒子。 云知哭喪著小臉,語氣哀怨:“施主,你這是套娃行為。” 說完,她小心翼翼掀開了木頭盒子的蓋子。 里面裝滿了五彩斑斕的千紙鶴,粗略估計有上百只。也許因為放的時間太久的原因,盒子內(nèi)部發(fā)霉腐壞,不少千紙鶴都被損壞,甚至散發(fā)出一股難聞潮濕的氣味。 “這就是你送我的禮物呀?” 路星鳴不語,靜靜看著破碎的千紙鶴出神。 他當(dāng)初不知道送女生什么禮物好,于是求助狐朋狗友們。 他們說就送錢膚淺,要送就送親手所做的,那樣顯得真誠,最后有人提出折千紙鶴,保證女友收到會哭。 “里面還有卡片。” 路星鳴回神,按住她手出聲阻攔她:“別看了,這些都不干凈了。” 云知推開他的手,把里面潮濕的小卡片拿了出來。 [送小假發(fā)的千紙鶴,一天拆一個,拆完后我就回來了。] 路星鳴當(dāng)初并不清楚自己要走幾天,于是折了99個;要不是盒子容量不允許,他可能會折一年份的。 “別看了,我們回去吧。” 云知似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把一個一個的千紙鶴從里面拿出又拆開。 [要好好吃飯長出頭發(fā)。] [努力學(xué)習(xí)不要偷懶。] [不準(zhǔn)在我離開的時候哭。] [我會想你的。] …… 那些字跡都已經(jīng)不太清晰,有的爬上青霉,將上面的文字完全遮擋。 她垂著眼,輕輕撫摸著上面的筆記,眼睛里漸漸蓄上淚水。 [你似輝月降落我心上,從此心河只給你徜徉。] 他冷僻孤傲,卻仍會為心愛的女孩子寫出酸溜溜的文字。 他滿心歡喜等著去上京闖出一番出路; 他滿心歡喜為他們籌備未來; 可是她先走了。 啪嗒。 一滴眼淚從眼中滑落,輕輕砸在指尖,在紙上暈染開來。 “路星鳴,” 云知抬起頭,黑夜里被淚水洗刷過的眼眸孤寂無助。 “我沒家人了。” 路星鳴眼神暗了暗,嗓音喑啞:“我也沒有。” 她嘴唇顫了顫,摸干眼淚向他綻放出一個干凈明媚的笑,“不過現(xiàn)在有了。” 云知抓著手上的千紙鶴撲入到路星鳴懷里。 他的身體很溫暖,像避風(fēng)的港灣一樣讓她有了歸依。 “施主,等我到了法定年齡,就和你結(jié)婚。” 她走過泥濘的山路,也淌過湍急的河流,她遍體鱗傷,無依無靠;她原以為會在荊棘中沉睡,未曾想迎來了鮮花遍布,日月相伴。 從此后,前路有星明。 (完結(ji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