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幾百輕騎踏碎了夜晚的寧靜,將馬車團團擁圍,曠野無邊的銀色平原充滿了肅殺的意味。 許溫勒停馬匹,沉聲道:“諸位,我們得出發(fā)了。” 車廂里早就坐好了兩名女子,瑰流抱著小女孩鉆進車廂,頗為細心地拉好遮風(fēng)簾子。 車廂空間狹小,面對而坐,若不是收膝蓋,顛簸起來就很容易碰到對方的腿。瑰流已經(jīng)坐習(xí)慣了寬敞的馬車,突然一下子擠在這么小的車廂里,尤其是對面還坐了兩個女子,所以感到有些不適應(yīng)。 他是如此,兩名女子想必也是如此。其中一個看起來差不多十四五歲的少女,就坐在瑰流的對面,干脆將腦袋偏向窗外,專心致志地看風(fēng)景。 另一名女子,雖然面紗掩面,但不難看年歲稍長,至少也得二十幾歲。 從方才鉆進車廂的一刻起,瑰流的目光就有意無意看向這個女人。倒不是她姿色如何驚艷,而是她膝上放置有一柄暗紅色的長劍。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女人若不是武人,那便是練氣士,只是具體的境界就無從知曉了, 瑰流想了一圈,大奉王朝這百年間似乎并沒有過太出名的女子武夫或是女子劍仙,所以眼前這個女人境界應(yīng)該并不拔尖。 至少,和當(dāng)年能夠入選武評前十的自己比起來確實不拔尖。 瑰流不知為何會有這種心理,似乎這還是他第一次暗暗和別人比較境界。 當(dāng)然,別把一刻當(dāng)永久,眼下他只是個剛剛躋身一品的雛雞武人。 沒有了天大的機緣和氣運饋贈,瑰流深知就憑自己練武的根骨,便是拼死練一輩子,最多也只能練出個六品,根本不可能躋身上三品。但是自己眼下這幅身體,貌似很適合練氣,而且尤其適合作為劍修,至少眼光很挑剔的瑰清給出了個“資質(zhì)尚可”的評價。 那么問題就來了,既然瑰流明知道練氣比練武有前途,為何還在堅持武道? 有兩方面原因,一是練氣需要領(lǐng)路人,也就是煉氣士們口中所謂的“傳道人”。在此基礎(chǔ)上,如果還想走的長久,則還需要一位“護道人。“護道人”可有可無,但是如果沒有傳道人,普通人就很難抓到虛無縹緲的練氣大道,打個比喻來說的話,就好像是求仕心切的讀書人,很想推薦自己,卻不知道應(yīng)該去哪里才能找到那些大人物。瑰流的現(xiàn)狀也是如此,并非他不想練氣,而是他本就是武夫出身,對于練氣路數(shù)一點不懂,又沒有人來教,所以只能被迫重拾武道。 當(dāng)然,萬事無絕對,這天底下也有很少一撮人不需要“傳道人”便也能踏入修行道路,仙家將其稱之為“野修”。 毫無疑問,凡是野修,悟性極高,否則也不可能憑自己就摸到練氣的門檻。但光有悟性是沒用的,野修畢竟是野路子,沒有宗門的依靠,難以把練氣大道走長走寬,所以千百年來,野修難出大材。 以上第一點原因,可以說是瑰流力不逮心。但瑰流堅持武道的第二點原因,則是他自己有些想法。 武人體魄強悍,擅長近戰(zhàn)搏殺,卻不如練氣士有那么多神通廣大的本事。而練氣士雖然能夠讓天道為己所用,能千里御風(fēng),能掌觀山河,能縮地成寸,卻體魄脆弱,只比普通人強上一點,故而很容易身死道消。 千百年來,似乎是要么練武,要么練氣,沒有人氣武雙修。 是不能嗎?這個問題,或許很多大修士大宗師都琢磨不定,但瑰流從自家妹妹,也是從酆都之主那里拿到的答案是”可以“。 氣武雙修,當(dāng)然可以,但是一心而用,很容易把兩條路都走廢,也就是所謂的“貪多嚼不爛”,故而還不如專心致志把一條路走到通天。 但那只是對一般人來講,而瑰流,顯然不能歸于其中。 梵柯山一役,他曾短暫躋身七品。 在仙家渡船上,吸收天青色汝瓷中殘留的大隋氣運,他又短暫躋身失傳的十一品。而就在這不久之后,突然現(xiàn)身的大隋皇帝又將那一縷神性交給了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