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走!我不走!說好的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說好的只要有你一口飯吃,就有我一口飯吃,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小丫頭拼盡全身力氣抱住瑰流的大腿。大聲哭喊著。 而瑰流只是輕輕一踢,她就飛了出去。 女子趁機將她拽過去。 “放開我!放開我!騙子,都是大騙子!娘親明明說過她賣完野菜就會回來的。爹爹明明說過他守完城就會回來的。你明明答應過我,會一直陪著我的。結果娘走了,爹走了,現在就連你也要走。你去死!你去死好了!我不要你這樣的哥哥!” 瑰流一下子如遭重擊,嘴唇顫抖,怒吼道:“帶她走!” 女子最后一次出劍,幫男人肅清即將沖上來的敵人,然后動用神通帶著兩人消失。 “爹,娘,瑰清,姒之。” 這個七竅流血的男人,顫抖呢喃,緩緩抬起手臂。 一抹金線如同斬開這方天地,然后一柄雪白長劍懸停在他掌心。 天下殺力最大之劍,誅仙。 從大靖王朝走到大奉王朝,次次深陷幾乎必死之局,身邊都有它,也只有它。 這一劍的風采,本可以驚艷無雙,卻被那位道法莫測的陰陽家大修士輕松攔下。 而后的一劍,直接貫穿了瑰流的腹部。 直到最后,瑰流只是感到有些委屈。 他緩緩抬起手臂,橫在眼前,淚水模糊,輕聲道:“不能回家了。” 隨著蓮花洞天數萬修士涌入大靖王朝,酆都京的建設已經達到了晝夜不停的地步,照此進展粗略估計,至少能夠省下三十年的時間。 與此同時,蓮花洞天先前那座被青衫劍魁劈毀后重建的白玉京,又被那位司雨之仙用水法拍碎。根據洞天之主的安排,樓中十二位修士的道場皆換到了其它的地方。而白玉京的遺址,今天已經正式開工,建造一座圓月府邸,用作新任春官的道場。 大靖王朝和蓮花洞天這筆交易可謂極大,雙方互定期限,春官一職最少要擔任百年時間,而對應的,蓮花洞天必須要在百年時間內不斷為大靖王朝提供用來建造酆都京的人力。而自始至終,瑰流作為真正的局內人,卻毫不知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個好妹妹,早就把自己給賣了。 香檀小閣樓,瑰清端坐在案臺前,玉手執筆,正在謄寫一篇殘本心經。 酆都之主,作為萬年來最高高在上的存在之一,自然能夠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所以這篇心經在經過她親自謄寫之后,即便不經朗誦,也會有靜心凝神的功效。 她在認真謄寫,狐媚子則在收拾昨日酗酒后的滿地空壇。按照瑰清的話講,“現在毀尸滅跡,免得被娘親看見還要挨一頓責備。” 不大一會的功夫,瑰清就已經將其寫好。輕輕擱筆,將謄寫好的心經用鎮紙壓住后,她雙手托腮,笑瞇瞇看向遠處那道還在忙碌的身影。 狐媚子似乎有所感覺,一回頭就看見她笑瞇瞇的樣子,當即撇撇嘴,小聲道:“壞瑰清,要是沒有我,你早就被娘親責備過八百回了。” 瑰清歪頭一笑,破天荒的甜美至極。 整座閣樓仿佛都明媚了幾分。狐媚子心花怒放,眨眼間就已經黏住了瑰清,軟糯撒嬌道:“人家想再去一次漾月湖。還想坐一次烏篷船。” 瑰清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黏人性子,任由她這么黏在自己身上,輕聲道:“我也想去。” 狐媚子愣了愣,落寞低下頭。 坐鎮一方天地,動輒幾百年,不得隨意離開,所以仙家才會把這種行為稱作“枯坐。” 她方才忘記瑰清已經變成枯坐這方天地的圣人了,再也沒有辦法離開京城。 這樣對于一座王朝來說可能是極好的事,但是對于一個女子來說,卻是極其殘忍的事。 因為她曾委身春仙樓,知道樓中那些女子是何等的渴望自由,渴望樓外的風景,甚至渴望在樓外的夭江畔走一走。 也許是她一個婦人之見,但是她真的很傷心,為一個女子只能仰望四四方方的天井而傷心,更何況這個女子還是她最喜歡的人。 見狐媚子低頭不說話了,瑰清便也知曉了她的心思。 “可是你知道嗎?”瑰清柔輕聲道:“有些人就連活著都是奢望,更不必去談自由。” 比如說陳鷺瑤,一個明明想要活下來,卻不得不死的女子。 “至少我沒有摒棄人性,至少你還能像現在這樣黏著我,連我自己都已經很滿足了,你還在為我傷心什么呢?” 狐媚子不說話,一下子眼淚就滴答滴答的,打濕了那張謄寫好的心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