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曾富貴本就嗜酒如命,今日又有小輩敬酒,樂呵呵的一杯又是一杯。 封子夫不干了,在與曾富貴交談中,兩人都自認為自己才是酒量好的那個,千杯不倒。 爭來搶去,這二人沒有任何輩分差距的違和感,紛紛拋出狂言:“好,來斗酒。” 第一步是文斗,也叫猜酒名。 即是一人道出一方酒的特色,加上行家的評論,另一人說出正確的酒名。 “清清流水,醇醇香回,別有芳華,依人不醉。” “茴香酒。” “云縱青山別六月,客過莫貪杯中醇。一杯換千杯,猶憶酒中魂。” “三杯醉。” “……” 這二人張口就來,奈何誰也勝不了誰。對于嗜酒之人,這些酒的特色、評論可是爛熟于心,不然出去碰上行家,若被問起而不知做何答,豈不是讓人笑話。 封子夫二人斗氣如牛,誰也不服誰,且不說他們酒量驚人,單看這猜酒名時,這二人依然喝光三大壇,這可都是五斤裝的啊,怪嚇人的。 如此,既然文的不行,那就來品的。 曾富貴私藏了許多名酒,不服氣的他早命人各自取些來。 曾明湖三兄妹心知其父好酒,可平常也只是小酌幾杯過過嘴癮。 多年來也從未見過其這般醉態,再配上渾圓的身形和蹣跚的步子,他們都生怕其不小心磕個四腳朝天,小心在邊上時刻注意著。 幾個仆人小心翼翼地捧著十多個小酒瓶,每走一步都是萬分小心,生怕一個疏忽壞了犯了大事。十幾個小瓶整整齊齊地排在桌子上,雖然全然被封著口,但也能嗅到些微弱的醇香。 曾富貴大笑道:“哈哈,這些只是曾某的一點私藏,兄臺盡管賜教。” 聽到這話,曾氏兄妹不由凝眉,“父親也喝得太高了吧,已開始胡言亂語。” 這便是他們猜錯了,在好酒之人的圈子中,誰的見識廣便被尊稱為兄臺,從不管年齡幾何,出身何處。 曾富貴一方富豪,他自信自己花重金買下的名酒,一般人品不出個所以來,并且有些他也只喝過一次,根本品不出是何釀。 然,封子夫這位大公子是一般人么? 封子夫只憑著飄散在空氣中微弱的酒香,以嗅出杏花、梅花、藏青、文竹等等材料。此刻的他正喝得興致大起,況且還有十多道名酒等著呢。 封子夫心中暢快,步履飄逸,挺身湊近,稍稍掀開最近一瓶酒的封口,只是一道小口,立刻香飄四溢。 就連不喜歡喝酒的曾明月,也被這醇香吸引,不覺喊出:“嗯,好香醇的酒啊。” 舒長夜深深一吸,呢喃道:“百花溪,十步醉,柳暗花明,拒還迎……”他竟是將這些名酒之名逐一道出。 他看向曾富貴的目光中多了一絲驚異,如此多得名酒,只是一杯那也是價值連城,這曾富貴可真是個酒癡。 封子夫很享受地飲下一小口,神色間盡是滿足之色,還不忘夸獎幾句‘好酒’之類的話。 “此酒有桂花、梅花、杏花、色清帶濁,甘而不膩,據我拙見,此酒唯配云溪之水才能釀造出來,定是百花溪了。” “此酒,此酒。”封子夫沉吟,“初含覺苦澀辛辣,十分令人不喜,這好像是風辰草的特性。含口片刻又覺頓生清爽,入腹更是余香繞口,回味無窮,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 封子夫將中間那個小瓶掀起一道小口,立刻有一股醇香撲面而來,可是這香氣中卻是夾雜著一絲令人厭惡之氣,似玷污了著佳釀。 然,他還是忍不住要去品嘗。小嘬一口,那純蘊繞口不散,那令人厭惡的氣息也是如此。 他說道:“這等佳釀中竟是含有瑕疵,不想也應該是拒還迎。” 這酒也是曾富貴能品出的少數之一。別看有瑕疵,若非真正懂酒之人可是難以區分出那一絲氣息。 封子夫每飲一口,神情的醉態表現得淋漓盡致,他亦不愧是一名酒鬼,曾富貴拿出的名酒一一被他品出。 曾富貴精神一抖擻,其中有些酒他只喝過一兩次,若不看標簽,有時他都不一定能說出酒名,而且哪種酒不是貴達萬金,甚至猶過之,這也令他對封子夫的背景甚為好奇起來。 “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曾某人活到這么大歲數,能一下子品出如此多名酒之人,那是屈指可數哪,不知兄臺可是哪個名釀之后?” 曾富貴爽朗笑道,更是兩眼放光,若有期待地注視著封子夫。 曾富貴看封子夫穿戴不俗,舉止得體,又好酒,加之種種也只能想其是一個名釀之后。江湖上的名家青年才俊他見過不少,對于后者他排除在外。 封子夫自然知道對方的意思,拱手笑道:“不敢當,偶得貪杯,曾莊主莫怪。” 曾富貴見對方不想說,心中的想法更是肯定幾分,不再旁敲側擊,道:“兄臺既已品出曾某的出題,那現在請兄臺出題吧。” 封子夫聞言先是一愣,自己一身輕松,酒壺里裝著的還是落月山莊的美酒,連忙向曾富貴表歉意:“曾莊主稍等片刻,在下和朋友聊幾句。” “四不像,這個……你……”封子夫滿是討好之色。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還裝矜持。”舒長夜打趣道。看著封子夫的神情,他已猜得八九不離十。 “嘿嘿,你還有酒沒?”封子夫搖搖酒壺,厚著臉皮說著,“要有的話,能否借我一點點,就一點點。” 他生怕舒長夜不高興,還特意比了個手勢。 “那好吧,你拿酒杯來。”舒長夜嘆氣道。 封子夫可沒那么傻,既然都開口了,豈能只是一小酒杯。眨眼間他捧來一個飯碗遞與舒長夜。 “你家用碗倒一點點酒喝的啊?”舒長夜險些將桌子傾覆。 封子夫賠笑,但絲毫不害臊地說道:“只此一杯,當然得多要些,嘿嘿。” 封子夫十二分小心地捧著那碗酒,時刻注視著四周貪婪的目光,他很痛心地倒出一小酒杯,聲音哽咽道:“曾莊主,這便是在下的酒,只有這一小杯。” 眾人心中鄙視道:“真是睜眼說瞎話,明明手中差不多還有一碗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