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通過徐有貞的萬言治水書,以及后期翻閱的一些資料,若單以為官操守或是個人才學來評論此人的話,那么這個叫李垂的臣子,其剛正不阿的品行,決不比寇準、于謙這一類臣子要差到哪去。 鮮為人知的是,趨炎附勢這個成語,典故便是出自此人。 可惜了,屢屢被貶的李垂,如果沒啥意外發生的話,在《澶淵之盟》和約簽訂以后,他為了引起朝堂君臣的重視,明后年就會向朝廷進獻三卷由他本人獨立編撰的《導河形勝圖》。 正是這部沒有多大研究價值的地理著作,其造成的惡劣影響,甚至可以一直追溯到后世建國前后一段時間! 要知道,當下或是未來一段時間,雖說宋遼雙方的關系,因為《澶淵之盟》和約的簽訂變得大為好轉,但不管怎么說,遼強宋弱的客觀事實擺在這了。 邊境危機尚存,是以,不光是自家便宜老爹沒有放松警惕,就連滿朝士大夫也均是認為,宋遼之間在未來某個時間點,可能還會有一戰。 正是卡在了這個節骨點上,抱著固防大宋、穩定邊境、拱衛汴京城的心思,李垂特意編寫了一本極其危言聳聽的大作,便是那三卷《導河形勝圖》。 他在書中提及到,黃河河道會持續北移! 自古便有之的黃河改道一事,經過他的夸張性渲染,成了一個特別不利于大宋國防的緊要事情。 最為關鍵的一點,是他提到了黃河最終會流入遼國境內…到了那個時候,北地遼境的契丹人便可乘船順流而下,黃河天塹就再也不是能夠守護汴京城的屏障了。 對此,他在書中給出了“復九河故道”的應對策略。 當然了,雖說他的此番危言曾在朝中引起了一時的激烈討論吧,但絕大多數士大夫都沒太當一回事。 甚至是說,在不少臣子眼中,李垂完全是在信口開河,嘩眾取寵。 可惜啊,到了仁宗慶歷八年時,黃河在澶州城商胡口向北決堤,滔天洪水沖擊形成的新河道,呈九十度直角筆直向北,縱穿整個河北東路,從天津一帶出海。 這一變化,當即就使得宋朝君臣受到了極大刺激,認為已死的李垂很有先見之明。 于是乎,按照他書中所建議的那樣,大宋上上下下為了不亡國于契丹人之手,開始了長達數十年的黃河改道工程,載于史書當中被稱之為“三易回河”。 通過翻閱資料,王迪認為,商胡北流縱穿河北東路,河北東路被納入黃河流域,河北東路全域受災,這幾點可能才是回河工程開啟的根本原因。 當然了,本著“黃河三年兩決口”的說法,他估么著,當時朝廷上下也特別擔心,真這么決堤下去,終有一日黃河下游河道會徹底改道至北地遼國境內。 那樣一來,在當時的大宋君臣看來,后果可不是一般得嚴重啊! 因此,抱著讓黃河下游筆直向東流而非向北流的心思,從仁宗那一朝開始,三易回河,這一典型的沒事找事干且對后世影響極為深遠的浩大工程,就這么操干了起來。 其結果嘛,毋庸置疑,全部失敗,敗得是徹頭徹尾! 當時在徐州任職差點喂了水中魚鱉的蘇東坡,便曾對著主張回河工程的人罵道:“汝以有限之材,興必不可成之役;驅無辜之民,置之必死之地。橫費之財,猶可力補,而既死之民,不可復生。” 屢屢改道失敗的黃河,帶來的最直接的惡性后果就是,河北、蘇北、山東等地基本上都被沖成了白地,占大宋可耕種良田面積高達百分之六左右的比例,也就是上千萬畝良田化為了沼澤地帶…… 那個場景,可謂是千里無雞鳴,蕭條無人煙。 時間久了以后,朝廷失去民心支持,再加上內部的橫征暴斂,以及由于幾十年的瞎折騰導致朝廷財政出現了巨大危機,無法派軍隊駐守北境…當然了,也沒有多少軍隊可派,即便派了,那些沒了心氣的士卒和散兵游勇也沒多大區別。 是以,金滅遼以后,本來只是想著南下打個草谷呢,萬萬沒想到的就是,竟能如入無人之境,直接滅了北宋。 只不過,北宋滅歸滅,黃河下游依然是個爛攤子。趙構拍拍屁股跑到不受影響的臨安府建立了南宋王朝,卻是把治理黃河的重任交給了金國。 正是這樣一個十分不負責的坑人做法,將初興過后正處于強盛時期壓著蒙古人打的金國,在接盤了這個爛攤子以后,使得大量財政被用在了治理黃河上面,繼而不堪負重導致國力衰弱,最終被崛起的蒙古人所滅。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