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月光下的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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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擠出藍白的牙膏,落利刷了起來。
魏婷有些心疼,所謂窮家富路,她默默掏出一沓銀錢鈔票,往傅為琛箱子里悄悄塞了進去。
管家見父子二人都不說話,笑著打圓場,“老爺,讓少爺去那艱苦的環境鍛煉一下也好,左右就一年時間,說不準等少爺回來就長大了。”
傅為琛探出頭,滿嘴泡沫,“劉叔,我爸這個老頑固才不會聽你的。”
“你!逆子!”傅建業怒火上涌,怎么生出這樣不聽話的兒子,直接將證件一砸。
傅為琛躲得快,閃過頭,忽然想起遠在國外的母親,“當初你就是不支持我媽的事業,讓她一個人去了國外打拼,這么多年都沒有消息,現在你又要來逼我。”
聽到傅為琛口中的母親,魏婷手一頓,她沒有見過傅建業的前妻,只聽過她的故事,看過幾張模糊的照片,英氣漂亮,她是打心眼里佩服這個女人能夠為了理想去追逐想要的人生。
傅為琛注意到言語的不妥,“媽,我沒那個意思,您不要介意。”
“沒事沒事,我都理解,對了,你外祖父,就是我爸從國外回來了,晚些再走也不遲,見一見你外祖父。”
傅建業并沒有理會,隨意指了指地上的證件,“去了也得給我這張老臉蒙灰。民航局去不去!不去你現在就出發,以后都不要再回來。”
“我想跟著自己的理想走,父親!父親!!”
傅為琛扯住傅建業的衣袖,又給一旁的魏婷使了眼色。
魏婷正要開口,一下就被傅建業嗆了回來。
“都是你慣得!這些年他想要什么你都一股腦支持他,交朋友、出國、學新聞學那樣不是你在勸著。”
說完傅建業轉身就走,無論如何這一次都得聽自己的,報社業的嚴打馬上就要上新,多少報社面臨關門,如今右判錯判略見不鮮,明哲保身才是正途。
“其中厲害早與你嚴明,你為何就是不聽!”傅建業轉身下樓,魏婷面露難色,父子二人這回吵得比以往更甚。
“公道在人心,也在筆下,父親!”
一聲父親,傅建業停住腳步,兩秒后又立即動身和劉叔一起下了樓。
“父親!您真的不能留我容我?.......保重自己等我回來。”
忽而間父親的背影頓了頓,傅為琛知道,這次父親是真的對自己有些傷心。
他握住魏婷扶住自己的手,臉頰淌下兩滴淚來,“母親,你也好好保重。”
“去吧,我和你爸等你回來,苦了累了就立馬回來。”
魏婷眼瞧著傅為琛跟著管家出了門,心中的傷感心疼翻涌上來,不停地抹著眼淚。
黑色奔馳停在一處水泥路的交叉口,轟隆聲驚動了電線桿上的烏鴉,黑影連連飛騰。
“少爺,我們就送到這里,接下來的路就您自己走了。”
“謝謝劉叔,你和父親都保重。”
傅為琛下了車,提著行李就進了火車站。
.......
坐了將近三天的車,傅為琛從夢中醒來,黑壓壓的窗外映著印象里的偏遠小村莊。
他知道離他要去的牯嶺村,還有很長的距離。
可他的心卻愈發明朗。
“屁股都坐成八瓣了。”年輕男人猛地跳下三輪車,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他轉頭看向靠在軟墊上淺眠的傅為琛。
“你倒實誠,咱們從火車下來,坐了一天拖貨機不說,又連著坐了倆天的三蹬子,屁股都顛沒了,你也不吭聲。”
傅為琛咳嗽兩聲,微睜眼,順勢下了車,腳下的水泥石子路鋪的很新,踩在上面有種不可置信的感覺。
“這里沒有想象的那么差。”
“這還不差啊,同志你哪兒人啊?”年輕男人不可置信看著身側的傅為琛。
他一米七八的個頭日常都要高處旁人半個頭,然而身側的男人竟還要高半個頭。
“我...”傅為琛正準備回答。
“兩位先生,接你們的老楊頭來了。”趕牛人笑的憨厚,轉頭熱情和遠處的人揮著手。
楊德昌坐在牛板車上,一手牽著牛繩子,一手揮著鞭子,近瞧三人立在陽光照耀處,美的不可方物。
“老楊頭可把你美的,學堂建好啦。”
“建好了,建好了,就等兩位先生了。”老楊頭停好牛,小跑起來,止不住在衣服上搓搓掌心,一臉喜色跟傅為琛二人握手。
“二位先生,這是牯嶺村上的領頭的,叫楊德昌,大家都喊他老楊頭。”老孫頭看楊德昌高興得不成樣子,心里啊也為他美著。
“這是傅為琛傅先生,生的真俊吶。”村支書楊德昌湊到傅為琛跟前,喜氣洋洋地握住傅為琛的手。
鎮上單位安排,給過兩份信息表,雖是黑白照片,但老楊頭一眼就記下了傅為琛的模樣,周正又帥氣的臉蛋比相片里還要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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