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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羽用指腹摩挲著狼毫筆帶有冰裂紋的筆桿，休息室的鏡子映出他鎖骨處游動的守宮紋。

    當走廊傳來第十七個高音轉調時，那枚青銅色的鱗片突然豎起來，在他皮膚上劃出細小的火花——是鳳瑤在用異能給他傳遞場外觀眾席的實況。

    “叮咚——”

    咖啡杯底的全息投影突然彈出紅色警告，三排異獸紋在杯口形成環形結界。

    茅靈舉著滋滋冒電的平板沖進來時，正撞見孫制作人西裝口袋里的暗金色鋼筆在播放器表面烙出焦痕。

    “他們換了混音師。”鳳瑤的聲音帶著冰冷的氣息，高跟鞋跟碾碎了兩粒滾落的青銅紐扣。

    休息室燈光忽明忽暗，玻璃幕墻外的暴雨在樂譜水痕上折射出戰國編鐘的輪廓。

    茅羽伸手接住飄落的青銅色雪片，發現是某位歌手團隊撒的應援亮粉正在異能磁場里結晶化。

    當主持人報幕聲穿透隔音門的剎那，茅羽手腕內側的雷擊紋突然蔓延到麥克風支架。

    他握住金屬桿的瞬間，松煙墨順著汗腺沁入音響設備，在調音臺顯示屏上洇出《破陣曲》的工尺譜。

    舞臺升降梯啟動時，陳樂評人標志性的冷笑從觀眾席第三排傳來，帶著戰國銅鏡特有的回響。

    聚光燈落下的瞬間，茅羽聽見耳機里傳來編鐘的嗡鳴。

    他踩著《霓裳羽衣曲》的“小垂手”步法轉身，袖口甩出的松煙墨在追光里凝成十二面戰鼓。

    當第一個爆破音撞碎懸浮的青銅冰晶時，觀眾席突然炸開十幾簇刺目的鎂光——混在人群里的干擾者正用改裝手機發射聲波武器。

    “宿主，九點鐘方向有十二枚電磁脈沖彈。”系統的機械音里混著編鐘的顫音。

    茅羽借著高音轉調仰頭的動作，讓瞳孔里旋轉的青銅甬道將攻擊悉數吞沒。

    他踏著戰國玉璧的云雷紋躍至半空，狼毫筆甩出的墨汁在LED屏上蝕刻出完整的《破陣曲》殘譜，觀眾席爆發的聲浪竟在穹頂凝成青銅鼎的虛影。

    第二段副歌響起時，孫制作人突然扯松暗紅領帶。

    他西裝內袋的鎏金懷表迸出七道電弧，操控著后臺某個設備發出尖銳的嘯叫。

    茅羽后頸的守宮紋突然睜開第三只眼，將聲波攻擊轉譯成編鐘的“姑洗”之音，混著他撕裂云層的高音，竟震碎了觀眾席所有電子設備的屏幕。

    當最后一聲戰鼓化作青銅雨墜落時，茅羽看見陳樂評人扶正碎裂的玳瑁眼鏡。

    那位以毒舌著稱的樂評大家正用鋼筆在節目單上瘋狂描畫，墨跡在紙面游走成曾侯乙編鐘的紋樣。

    全場此起彼伏的閃光燈里，鳳瑤藏在VIP席的暗影中，裙擺上刺繡的饕餮紋正在吞食某個競爭對手放出的輿論黑水。

    “這不可能……”孫制作人捏碎懷表時，表盤里跳出的青銅小獸突然叛逃到茅羽的麥克風架上。

    周經紀人踩著滿地結晶化的噓聲走來，鱷魚皮手包表面浮動著競價數字，卻在對上茅羽重瞳的瞬間全部清零。

    暴雨在頒獎時刻達到最盛。

    當鍍金獎杯觸到茅羽指尖的剎那，所有人聽到城南舊教堂方向傳來編鐘的轟鳴。

    陳樂評人突然扯斷珍藏多年的黑膠唱片掛墜，任那些鋒利的碎片在掌心拼成青銅甬道的紋路。

    他起身時撞翻了香檳塔，金色酒液在地面勾勒出的形狀，竟與系統地圖上虛化的教堂坐標完全重合。

    “恭喜。”鳳瑤將冷艷的香水味留在獎杯底座，轉身時裙擺掃過茅羽手腕。

    那里新浮現的雷擊紋正以青銅器氧化的速度變成靛青色，而周經紀人遞來的鍍金名片上，某個暗紋與孫制作人碎裂的懷表齒輪完全匹配。

    陳樂評人離場時特意繞到轉播車后方，將染血的節目單塞進排水溝。

    飄落的紙頁上，曾侯乙編鐘的描摹圖突然睜開十二雙眼睛，倒映著城南暴雨中時隱時現的教堂尖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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