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906病房的家屬在嗎?”護士在門口喊道?。 換藥的護士推門出來喊了一句, 聞鈺立刻站了起來,由于動作太快,帶著放在身邊的手機也摔了下來。 聞鈺剛準備去撿, 面前就伸過來一只手,把手機遞給了他。 “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 現在家?屬能進去探望。”護士走之前還多看了他們?幾眼, 一邊嘀咕洛安藍的這兩個兒子沒進娛樂圈真的是可惜了,比現在的很多男明星長?得?還要出色。 聞鈺摸了摸聞蕭的頭, 看了一眼因?為一晚上沒睡臉上已經?有了黑眼圈的弟弟,哄人?的語氣有點笨拙:“媽沒事。” 聞蕭聽到這句話,一晚上沒闔的眼睛有點濕, 很快點點頭:“嗯......沒事。” 可等話說完, 腦海中緊繃的神經?一松,就再也控制不住方才的那種恐慌感?,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昨晚他就聽說母親在首都出了車禍, 坐的是節目組的車,同車的還有司機和助理, 母親為了保護旁邊的助理小姑娘,受了更重的傷。 知?道?情?況的第一時間, 他就跟聞鈺一起坐了三?小時飛機,趕來了首都第一醫院。 路上他設想過很多情?況,如果傷勢很嚴重,如果沒搶救過來,如果他......真的再一次徹底失去疼愛他的媽媽。 那該怎么辦? 還沒等聞蕭想太多,在飛機上的時候聞鈺就抱住了他, 卻什?么都沒說。 像很多年前,聞蕭還不太記事的時候, 被?聞鈺抱在懷里,對方學著母親會唱的搖籃曲,哄他睡覺。 不過哼搖籃曲哼得?五音不全,但是小孩卻很認真,偶爾會小心檢查他睡著沒有。 只是等他記事后,就看不到這種光景了。聞鈺變成了父親的小號翻版,冷酷嚴苛,不喜歡說笑,努力讓自己像父親一樣可靠。 聞蕭眨了眨干澀的雙眼,透過飛機舷窗往外看,卻發現用力抱著他的聞鈺,手也有點輕微地發抖。 他下意識伸出手,撈住了聞鈺的背,手輕輕貼了上去,然后閉上眼把頭埋在對方的肩上,小聲說:“會沒事的。” 這話是告訴聞鈺,也是告訴他自己。 直到現在,他才能真正喘口氣。 因?為聞天河還在處理肇事司機的事,對方看樣子在首都也來頭不小,不然不需要聞天河親自出面。醫院的事暫時交給了聞鈺,他拉著弟弟走進去的時候,看到病床上躺著一個頭上包著紗布的女人?。 即使面色蒼白沒有血色,依舊能看出女人?清麗的面容,在潔白的病房內,像一朵頹靡的百合花。 “醫生都說了沒事了......”聞鈺拿著紙巾在聞蕭的眼角處擦了擦,一邊皺著眉。 要是換做不了解情?況的人?看了,還以為對方是在不耐煩地苛責弟弟,但是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 就好像已經?把所有的溫柔都交代在這里。 聞蕭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看著洛安藍緊閉的雙眼,又看了看旁邊的心電圖,才放心下來,安安靜靜地守著,眼睛都不眨一下。 聞鈺一直留意著他的動作,偶爾看到對方會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但是醫院里也有掛鐘,不需要總是拿手機出來。而且蕭蕭只是打開看一眼,卻永遠不解開鎖屏。 他皺著眉說:“在想宋景白的事?沒記錯的話,那小子今天成年生日對吧。” 聞鈺一邊說一邊哼了一句,有宋楷之這么大肆宣傳,恐怕也沒幾個人?不知?道?。而且也不只是生日宴會那么簡單,宋家?要在成人?禮上正式宣布宋景白唯一繼承人?的身份。 對宋家?繼承人?的事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而在宋景白成年的時候,這件事才會經?過宋家?那一大幫子的人?同意,給徹底敲定下來。 總之還需要一個名分,以及媒體的大肆報道?和關注。 “你不去他難道?還能吃了你?而且你也不是故意沒去的,要不是你一定要父親出席,出了那么大的事,父親都不會去,都已經?夠給他面子了! 宋景白那小子要是敢因?為這件事找你,我就......”聞鈺話里還帶著怒意,可還沒說完,就被?聞蕭拉了拉袖子。 “是我自己沒說。”聞蕭低聲道?。 他當?時是拜托父親,起碼去宴會看一眼。他沒有親自把這件事告訴宋景白,大概是怕對方,把自己最重要的成人?禮給丟下,一個人?跑來找他。 要知?道?這不僅是一個成人?禮,還是繼承人?的宣告儀式。 不僅有宋家?人?,還有各種商政兩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雖然聽起來是天方夜譚,但宋景白可能還真的能干出這種事,宴會的主角把一游輪的客人?都丟下...... 為什?么沖動和冷靜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他都能從宋景白身上感?受到。 他請求父親去宋景白的生日宴會,就是希望父親聞天河的出席,能稍微安撫穩住對方,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樣。 聞蕭又一次看向手機,距離宴會開始已經?過去四個小時。 他想起之前那個約定,一晚上沒睡的臉上露出更深的疲憊,原本清亮的眸子也變得?暗淡了些?。 對不起,是我失約了。 聞蕭把手放在口袋里,捏住了一個硬幣一樣的東西。 其實如果真的能見到宋景白,他有很重要的話要說,比以往任何一次的都重要。 聞蕭想著想著,突然看向窗外,好像是被?窗前飄過的雪片給吸引住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了雪,都不知?道?這雪是什?么時候下的,而且看窗外那些?屋頂建筑上覆蓋著的雪,下了有一段時候。 看來是剛剛他一直留心著洛安藍的情?況,沒注意外面。 聞鈺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本來還想說什?么,最后只能把心里那種不舒服給壓了下去。 想到宋景白的事,會讓蕭蕭那么難過,就恨不得?他們?當?初根本就不認識。 畢竟他的弟弟,只用快樂就好了。 而且還有一種讓他更加不愿意去細想的可能性,蕭蕭跟宋家?那小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難以啟齒的關系。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絕對不會放過宋景白那個混蛋! 突然聞蕭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一抬眼就對上了洛安藍溫柔的眼神。 病床上的女人?雖然看著很虛弱,卻忍著清醒時的疼痛,對著聞蕭露出一個輕柔的笑。 她想抬手摸聞蕭的頭,不過手抬起的幅度不大,聞蕭立刻低下頭,把她的手拿起來,放在自己的頭上,緊張又小心地看著她。 洛安藍摸了摸他的頭,低聲說:“我沒事。” “現在幾點鐘了?”洛安藍的聲音還很沙啞。 聞蕭立刻道?:“快下午四點。” 洛安藍已經?昏迷了快16個小時,能平安醒來已經?是萬幸了。 洛安藍眼里閃過一次憂色:“對不起蕭蕭,因?為媽媽的事,你沒有去宋景白的成人?禮......” 她一醒來看到這兩兄弟其實就已經?猜到了,畢竟金海市離首都也有不小的距離,加上這兩個孩子一定在外面守了她很久。 聞鈺聽洛安藍這樣說,當?場就皺緊眉頭,好像隨時會發怒一樣,不過洛安藍如今還要靜養,所以他忍了忍最后什?么都沒說。 在他眼里,母親出車禍在急救室搶救比宋家?一個宴會要重要的多,雙方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聞蕭微微垂眸,又用臉蹭了一下洛安藍的手:“這件事更重要......” 確認母親的安全才最重要。 雖然因?為錯過了約定,心里會有遺憾。但是還要讓他選,他也不會后悔,也希望宋景白那邊能一切順利。 他剛想到這,手機就震動起來,聞蕭看到手機屏幕上出現的那個名字,手差點一抖點了掛斷。 聞蕭盯著這通電話,看著聯系人?的名字,心里已經?做好了宋景白問?他為什?么違背約定缺席成人?禮。 他又想到昨天宋景白最后跟他分開時候的克制。 還告訴了他有多期待今天。 “蕭蕭。”電話接通后,那頭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洛阿姨還好嗎?” 聞蕭知?道?宋景白是已經?知?道?了,畢竟這種消息也瞞不了多久。 聞蕭看了一眼洛安藍:“她剛剛醒了,醫生說已經?脫離了危險,之后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宋景白坐在車里,聽著耳邊熟悉的聲音。 本來他不用打這通電話,有的話他還是希望能親自見到對方,親口跟他說。 可他好像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宋景白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急躁沖動的人?,但是卻次次都會在對方的事上難以維持理智,失去引以為傲的忍耐力。 他說過,他從來不像表面那樣游刃有余。 “蕭蕭,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你的事,都能你親口告訴我,不要讓我從別人?口中知?道?,好不好?”宋景白微微垂眸,偶爾看一眼窗外。 因?為這樣,會顯得?他像一個外人?。 越接近市中心道?路就顯得?擁堵,耳邊偶爾響起汽車鳴笛的聲音。 雪已經?下了一段時候,道?路兩旁形形色色的人?影,好像走動的紙片一樣,都沒法在他眼里印出顏色。 宋景白突然開始覺得?不滿足了。 沒聽見對方的聲音時,覺得?只要能聽到對方說話,就滿足了,可現在他更想能親眼看到聞蕭。 看到對方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在他面前,讓他看到對方身上,和所有人?完全不同的顏色。 這么多年,他的欲.望是不是也是這樣一步步升級的? 宋景白突然淺淺笑了:“所以蕭蕭,你要是想拒絕我,也當?面告訴我好嗎?” 聞蕭捏著手機的手指微微一緊,剛想說他沒有這個打算,就敏銳地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汽車鳴笛聲。 “你在路上?”聞蕭覺得?有點不對,如果在游輪上的話怎么都不會傳來這種聲音。 “對。” 雖然看不到宋景白的表情?,可聞蕭卻能想象對方瞇著眼睛,用仿佛很享受逗弄他的樂趣一般的語氣說著:“那蕭蕭,你要不要猜猜我在哪里?” 聞蕭幾乎脫口而出:“你來了首都?” 宋景白也不跟他買關子:“我在華星路。” 聞蕭突然站起來,讓本來還因?為宋景白這個電話而生悶氣的聞鈺嚇了一跳。 他沒記錯的話,華星路就在醫院所在的這條路上,所以宋景白快到了。 “你在醫院乖乖等我過來。”對方說。 等聞蕭回?過神來的時候,宋景白已經?把電話掛掉了。 聞蕭愣了一會才把手機放下,緊接著看到宋景白發來的一條定位信息。 “已經?開始堵車了,反正沒多遠,等我下車走過去。我很快就來。” 定位就在離他直線距離不過八百米的地方。 這八百米,加上進門,坐電梯上樓,要多久。 十分鐘?二十分鐘?或者三?十分鐘……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在這里等五分鐘,也很難熬。 洛安藍長?時間沒吃東西,剛好護士送了點易消化的食物進來,而護士后面還跟著聞天河。 既然聞天河過來了,說明那邊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了。 她被?聞鈺扶著坐好,即使在病床上,一舉一動依舊顯得?雍容而優雅。她看向聞蕭說:“蕭蕭,想去就去吧,醫生不是也說我已經?沒事了嗎?” 見聞蕭還在原地不動,洛安藍繼續道?:“你說媽媽的事更重要,我心里很高興,不過我想見到的不是讓你選擇一個,拋棄掉另一個。” “我們?的蕭蕭可以貪心一點,好嗎?” 聞蕭下樓出來后,才感?受到了外面的冷。他出來的太匆忙,還忘了戴圍巾。 可心里莫名燒著一把火,不知?道?是這把火溫暖了他,還是他已經?習慣了外面的溫度,讓聞蕭覺得?沒那么冷了。 他按照定位的方向跑了過去,一路上留意著面前的每一個人?。 只需要匆匆一眼,他覺得?只要輕飄飄地掃一眼,他也一定能在人?群中認出對方。 因?為跑得?太快,偶爾還會得?到路上行人?疑惑的注視,不過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眼光,好像都不足以讓他在意了。 最后聞蕭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輕笑聲:“蕭蕭,我已經?看到你了。” 聞蕭的視線鬼使神差般地往前方望去,等眼前擋著他視線的幾個人?從他身旁走過,露出了遠處站在路燈下的人?影。 對方穿著灰色長?風衣,臉上還戴著一個黑色口罩,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早就看見他了。 對方的衣服上還有頭發上都落了點雪,紛紛揚揚的雪片像柳絮一樣落下來,偶爾擦過他的臉,留下一點點涼意。 聞蕭幾步跑過去,停在對方面前輕輕喘了口氣。 他們?的電話沒有掛斷,宋景白依舊維持著接電話的姿勢,看到他就穿這么點衣服跑出來,剛準備把自己身上的圍巾取下來,就先一步被?人?捧住了臉。 下一秒,唇間傳來的柔軟和涼意,讓宋景白瞳孔微微一縮,連反應都忘了。 就像是雪一樣,卻比雪停留和眷戀的時間更久。 因?為是在街上,聞蕭能聽見因?為他的舉動,引得?周圍的人?一片嘩然,不過他什?么都不在乎了,這一刻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聽不到別人?的議論聲。 他只能看見宋景白,而感?知?不到其他人?反感?或好奇的視線。 聞蕭慢慢松開他,盯著宋景白的眼睛,兩個人?的距離依舊很近,仿佛氣息交融密不可分。溫熱的鼻息就在唇邊,他微微開口:“我喜歡你,宋景白。” 過去和未來都不重要,我只想抓住此刻。 聞蕭感?覺心里有個聲音在告訴他,讓他不留遺憾。如果一件事想了三?遍,就去做吧,不管聽起來,看起來多荒唐。 宋景白的身體僵得?跟快石頭一樣,臉上空白了很久。 等回?過神來他才輕輕笑了一聲,那雙好看的狐貍眼神色微暗,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情?緒。 聞蕭還是第一次看到宋景白那么失態的表情?,心里莫名有了幾分得?意。 畢竟一直意外都是宋景白攪得?他方寸大亂,可他一個讓對方意想不到的舉動,卻能讓宋景白像壞了的機器人?一樣,宕機那么久。 聞蕭從口袋里拿出那枚許愿硬幣,然后當?著宋景白的面,放回?了他的口袋里。 “十年前你許了什?么愿?” 聞蕭其實收到這枚帶有特殊意義的許愿硬幣,就一直在思考,宋景白為什?么要把這枚硬幣給他。 “我沒許愿。”宋景白坦然道?。 聞蕭愣了一下,就聽到宋景白繼續說:“我把硬幣給你,是因?為你的存在就是我的愿望本身,你的一切都值得?我許愿。” “那現在你的愿望,應愿而來了。”聞蕭一邊說,一邊拍了拍宋景白的風衣口袋,暗示他剛剛把硬幣放了進去。 宋景白突然看著他,無奈又縱容地笑道?:“蕭蕭,你贏了。” 他圍巾取下來給聞蕭圍上,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像是不想給其他人?看到一樣,拉著他走出了喧鬧的人?群,把那些?圍觀的視線全部拋在腦后。 就連面前吹過的寒風,都帶上了幾分自由而溫存的味道?。 天色暗淡下來,兩邊路燈漸漸亮起。 旁邊的商鋪也亮起了彩燈,雖然穿行在人?來人?往的街道?,可他們?卻像是行走在無人?能夠插足的,一個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白雪從白色路燈下飄過,最后落在他們?兩人?身上,清冷而溫柔。 宋景白雖然沒把手伸進口袋觸碰那枚許愿硬幣的輪廓,可是即使不觸碰,他也能想起硬幣上每一道?花紋的觸感?。 蕭蕭,我其實一直知?道?,能回?應我的不是神明,而是你。 又或者,你就是那個會回?應我的神明。 我得?到了——神明的愛。 ...... 最后聞蕭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睡著了,靠著宋景白的肩膀。 因?為一晚上沒睡,這時候神經?放松下來,頓時困意上涌。 宋景白心疼地伸手摸了摸聞蕭眼睛下方的淡淡青色,聽著轉角處聞天河和聞鈺交談的聲音,像是隨時都會走到這邊來。 他快速從旁邊拿了本醫學雜志,遮住了他和聞蕭的臉。 借著雜志的遮擋,他在人?來人?往的醫院的走廊上,輕輕吻了對方。 “蕭蕭,我愛你。” 這個時限,是永遠。 (正文?完) 他說過,他從來不像表面那樣游刃有余。 “蕭蕭,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你的事,都能你親口告訴我,不要讓我從別人?口中知?道?,好不好?”宋景白微微垂眸,偶爾看一眼窗外。 因?為這樣,會顯得?他像一個外人?。 越接近市中心道?路就顯得?擁堵,耳邊偶爾響起汽車鳴笛的聲音。 雪已經?下了一段時候,道?路兩旁形形色色的人?影,好像走動的紙片一樣,都沒法在他眼里印出顏色。 宋景白突然開始覺得?不滿足了。 沒聽見對方的聲音時,覺得?只要能聽到對方說話,就滿足了,可現在他更想能親眼看到聞蕭。 看到對方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在他面前,讓他看到對方身上,和所有人?完全不同的顏色。 這么多年,他的欲.望是不是也是這樣一步步升級的? 宋景白突然淺淺笑了:“所以蕭蕭,你要是想拒絕我,也當?面告訴我好嗎?” 聞蕭捏著手機的手指微微一緊,剛想說他沒有這個打算,就敏銳地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汽車鳴笛聲。 “你在路上?”聞蕭覺得?有點不對,如果在游輪上的話怎么都不會傳來這種聲音。 “對。” 雖然看不到宋景白的表情?,可聞蕭卻能想象對方瞇著眼睛,用仿佛很享受逗弄他的樂趣一般的語氣說著:“那蕭蕭,你要不要猜猜我在哪里?” 聞蕭幾乎脫口而出:“你來了首都?” 宋景白也不跟他買關子:“我在華星路。” 聞蕭突然站起來,讓本來還因?為宋景白這個電話而生悶氣的聞鈺嚇了一跳。 他沒記錯的話,華星路就在醫院所在的這條路上,所以宋景白快到了。 “你在醫院乖乖等我過來。”對方說。 等聞蕭回?過神來的時候,宋景白已經?把電話掛掉了。 聞蕭愣了一會才把手機放下,緊接著看到宋景白發來的一條定位信息。 “已經?開始堵車了,反正沒多遠,等我下車走過去。我很快就來。” 定位就在離他直線距離不過八百米的地方。 這八百米,加上進門,坐電梯上樓,要多久。 十分鐘?二十分鐘?或者三?十分鐘……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在這里等五分鐘,也很難熬。 洛安藍長?時間沒吃東西,剛好護士送了點易消化的食物進來,而護士后面還跟著聞天河。 既然聞天河過來了,說明那邊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了。 她被?聞鈺扶著坐好,即使在病床上,一舉一動依舊顯得?雍容而優雅。她看向聞蕭說:“蕭蕭,想去就去吧,醫生不是也說我已經?沒事了嗎?” 見聞蕭還在原地不動,洛安藍繼續道?:“你說媽媽的事更重要,我心里很高興,不過我想見到的不是讓你選擇一個,拋棄掉另一個。” “我們?的蕭蕭可以貪心一點,好嗎?” 聞蕭下樓出來后,才感?受到了外面的冷。他出來的太匆忙,還忘了戴圍巾。 可心里莫名燒著一把火,不知?道?是這把火溫暖了他,還是他已經?習慣了外面的溫度,讓聞蕭覺得?沒那么冷了。 他按照定位的方向跑了過去,一路上留意著面前的每一個人?。 只需要匆匆一眼,他覺得?只要輕飄飄地掃一眼,他也一定能在人?群中認出對方。 因?為跑得?太快,偶爾還會得?到路上行人?疑惑的注視,不過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眼光,好像都不足以讓他在意了。 最后聞蕭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輕笑聲:“蕭蕭,我已經?看到你了。” 聞蕭的視線鬼使神差般地往前方望去,等眼前擋著他視線的幾個人?從他身旁走過,露出了遠處站在路燈下的人?影。 對方穿著灰色長?風衣,臉上還戴著一個黑色口罩,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早就看見他了。 對方的衣服上還有頭發上都落了點雪,紛紛揚揚的雪片像柳絮一樣落下來,偶爾擦過他的臉,留下一點點涼意。 聞蕭幾步跑過去,停在對方面前輕輕喘了口氣。 他們?的電話沒有掛斷,宋景白依舊維持著接電話的姿勢,看到他就穿這么點衣服跑出來,剛準備把自己身上的圍巾取下來,就先一步被?人?捧住了臉。 下一秒,唇間傳來的柔軟和涼意,讓宋景白瞳孔微微一縮,連反應都忘了。 就像是雪一樣,卻比雪停留和眷戀的時間更久。 因?為是在街上,聞蕭能聽見因?為他的舉動,引得?周圍的人?一片嘩然,不過他什?么都不在乎了,這一刻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聽不到別人?的議論聲。 他只能看見宋景白,而感?知?不到其他人?反感?或好奇的視線。 聞蕭慢慢松開他,盯著宋景白的眼睛,兩個人?的距離依舊很近,仿佛氣息交融密不可分。溫熱的鼻息就在唇邊,他微微開口:“我喜歡你,宋景白。” 過去和未來都不重要,我只想抓住此刻。 聞蕭感?覺心里有個聲音在告訴他,讓他不留遺憾。如果一件事想了三?遍,就去做吧,不管聽起來,看起來多荒唐。 宋景白的身體僵得?跟快石頭一樣,臉上空白了很久。 等回?過神來他才輕輕笑了一聲,那雙好看的狐貍眼神色微暗,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情?緒。 聞蕭還是第一次看到宋景白那么失態的表情?,心里莫名有了幾分得?意。 畢竟一直意外都是宋景白攪得?他方寸大亂,可他一個讓對方意想不到的舉動,卻能讓宋景白像壞了的機器人?一樣,宕機那么久。 聞蕭從口袋里拿出那枚許愿硬幣,然后當?著宋景白的面,放回?了他的口袋里。 “十年前你許了什?么愿?” 聞蕭其實收到這枚帶有特殊意義的許愿硬幣,就一直在思考,宋景白為什?么要把這枚硬幣給他。 “我沒許愿。”宋景白坦然道?。 聞蕭愣了一下,就聽到宋景白繼續說:“我把硬幣給你,是因?為你的存在就是我的愿望本身,你的一切都值得?我許愿。” “那現在你的愿望,應愿而來了。”聞蕭一邊說,一邊拍了拍宋景白的風衣口袋,暗示他剛剛把硬幣放了進去。 宋景白突然看著他,無奈又縱容地笑道?:“蕭蕭,你贏了。” 他圍巾取下來給聞蕭圍上,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像是不想給其他人?看到一樣,拉著他走出了喧鬧的人?群,把那些?圍觀的視線全部拋在腦后。 就連面前吹過的寒風,都帶上了幾分自由而溫存的味道?。 天色暗淡下來,兩邊路燈漸漸亮起。 旁邊的商鋪也亮起了彩燈,雖然穿行在人?來人?往的街道?,可他們?卻像是行走在無人?能夠插足的,一個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白雪從白色路燈下飄過,最后落在他們?兩人?身上,清冷而溫柔。 宋景白雖然沒把手伸進口袋觸碰那枚許愿硬幣的輪廓,可是即使不觸碰,他也能想起硬幣上每一道?花紋的觸感?。 蕭蕭,我其實一直知?道?,能回?應我的不是神明,而是你。 又或者,你就是那個會回?應我的神明。 我得?到了——神明的愛。 ...... 最后聞蕭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睡著了,靠著宋景白的肩膀。 因?為一晚上沒睡,這時候神經?放松下來,頓時困意上涌。 宋景白心疼地伸手摸了摸聞蕭眼睛下方的淡淡青色,聽著轉角處聞天河和聞鈺交談的聲音,像是隨時都會走到這邊來。 他快速從旁邊拿了本醫學雜志,遮住了他和聞蕭的臉。 借著雜志的遮擋,他在人?來人?往的醫院的走廊上,輕輕吻了對方。 “蕭蕭,我愛你。” 這個時限,是永遠。 (正文?完) 他說過,他從來不像表面那樣游刃有余。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