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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他也沒有干什么，連一句重話都?沒又對士兵們講過，為何他們都?那樣怕他？他是吃人的妖怪？

    想到吃人，他又想起了被窩中那團(tuán)小小的凸起，萬一看見他不在了，或許會著急的吧？還是要?早些辦完事回去才行。

    裴慕辭環(huán)顧一圈，提步朝側(cè)營走去。

    顧寒江還沒睡，帳內(nèi)燃著燈，兩團(tuán)人影月下對飲，好不愜意。

    帳內(nèi)傳出瓷杯清脆的碰撞聲，還有顧寒江豪爽的笑?聲。

    “知己知己！”

    安乞知道他怕是要?擾了顧軍師的好興致了，苦笑?著撩開簾子。

    裴慕辭低頭，踱步進(jìn)去，頂著顧寒江快噴出火的雙眼，神態(tài)自若的坐到主位上，眼皮輕掀，“好茶，好興致。”

    他看見杜矜就心堵，索性自動?忽視這?個?人。

    副營里伺候的人趕忙加了盞茶進(jìn)去，伙著安乞一同退出去侯著。

    本該在主帳內(nèi)溺斃溫柔鄉(xiāng)的裴慕辭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原本氣氛融洽的兩人都?沉默下來，顧寒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值得他深夜探訪，而杜矜壓根就不想說話。

    氣氛靜到讓人惶恐。

    裴慕辭揭開茶蓋，輕輕吹了口漂浮在上的茶葉。

    “你很缺陪你喝茶的人？”顧寒江忍不住了。

    裴慕辭眸光驟縮，一個?看不清人臉的影子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乖覺地佇立在他身旁，如同一團(tuán)濃煙匯聚成型。

    “主公，探查好了。”黑影的嗓音很奇怪，像是被刻意改制過。

    裴慕辭擱下茶盞，“走吧，現(xiàn)在出發(fā)。”

    “你能不能不要?大半夜地折騰我？”顧寒江不耐煩的閉上眼，吐出嗓子眼里憋著的濁氣，“我又不是皮影戲里的提線木偶，我也需要?時間休息的。”

    “大半夜飲茶，我看你精神好得很。”裴慕辭已經(jīng)離桌，身長玉立，回身等二人。

    顧寒江捏住茶杯，指節(jié)用力到泛白，努力克制住不把茶水潑向?裴慕辭的沖動?。

    “什么急事非得現(xiàn)在去？不能明早起營前?過去？”

    他在心中默念“冷靜”二字，只等裴慕辭說出足以服眾的理?由，他便也心甘情愿去了。

    裴慕辭保持著等待的姿勢，深邃的眼瞳漫上一層不易察覺的清歡笑?容。

    “翌晨殿下醒了，我得陪在她身邊。”

    潔面、穿衣，盤發(fā)，傳膳，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想到此?，他眼底的笑?意再不遮掩，逐漸泛上眉梢，身上沾上的涼意都?轉(zhuǎn)成了似水的溫柔。

    “嘩——”顧寒江把茶盞里剩下的茶沫潑到盔甲前?，就當(dāng)?是潑在了裴慕辭臉上了。

    “走走走，早去早完事。”顧寒江“呸”了兩聲，扯上杜矜，“但是我得帶著他一起去。”

    杜矜沒有設(shè)私帳的資格，顧寒江想到他回京后還有大用處，不忍他去和?普通士兵擠幾十人一間的大帳，便在副營邊側(cè)給他圍了個?小棚，兩人住在一簾之隔的地方。

    裴慕辭冷冷地掃了兩人一眼，眼睛一瞇。

    方才滿溢出來的柔和?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涼徹骨的寒意。

    他的視線像是一條實(shí)質(zhì)性的白綾，直刷刷地?fù)淞诉^去。

    而杜矜一時竟承不住這?樣明顯的敵意，顧寒江半擋在他面前?，遮去了大半的氣勢。

    看來還是太嫩了，像他時常呆在裴慕辭身邊，早就習(xí)慣了這?樣的眼神。

    “事情不是要?緊嗎？還不走？”顧寒江把不小心吃進(jìn)嘴里的茶葉吐出來，安撫地拍拍杜矜的肩，推著他走在前?面，避開裴慕辭的眼神。

    “不去了。”裴慕辭坐回位置上，“就在這?說罷。”

    夜暮中辨不清方向?，顧寒江還非要?帶著個?拖累，煩的慌。

    黑影恭敬地沖三人拱手，“駐扎地旁的那條溪流，沿溪往上游步行一刻鐘，能看見個?破敗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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