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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足飯飽，讓歌舞表演者盡數(shù)退下后，吳碩二人對視一眼才道：“劉公，陛下已經(jīng)催了兩次叫我們即刻發(fā)兵前往揚州，以做后路包圍明皇士卒，再不走我二人怕是要沒好果子吃了，如今該如何？”

    打下東廣郡后，本來吳碩跟仲平也沒多想。

    可這些時日來，劉文集一直在為他們出謀劃策，而且還跟他們分析利弊。比如這次攻打蜀郡，王梓城領(lǐng)兵七萬人，是為主將。

    可王梓城遇到劉文集，當(dāng)時他小敗退走，此后拖住劉文集的吳碩二人。可事后請功，那王梓城身為主將，把自己夸得天花亂墜，而吳碩二人的功績只輕飄飄帶過，十分可恨。

    本來劉文集只是幫他們謀功，誰知道蜀都才滅，吳皇就跟明皇開戰(zhàn)，如今蜀都這兒吳皇無暇顧及，兵力空虛。

    劉文集就暗示他們，蜀都大好地方，又有龍脈護(hù)持。那王梓城野心不小，若是陛下戰(zhàn)事不利，他很可能會自己占蜀都而稱王，因此吳碩二人不得不防。這種情況下，留王梓城繼續(xù)在這兒，而仲平二人回援，他們肯定不樂意。

    劉文集低著頭不說話。

    吳碩性子焦躁一些，他急得站起來道：“劉公，您說怎么辦啊。陛下怎么就糊涂，信任王梓城那個搶功的小人！”

    這些時日來，吳碩二人顯然將劉文集當(dāng)成了心腹。

    三人時常小聚，甚至好幾次秉燭夜談，可謂相逢恨晚，就差斬雞頭燒黃紙拜把子了，因此說什么話也不顧忌。

    劉文集這才道：“吳將軍，不是我不說，而是我的話有些…大逆不道。”

    仲平立即道：“劉公，何須如此，咱們?nèi)艘粭l心，什么話不好說！”

    “好！”劉文集仿若豁出去一般，起身湊近二人小聲道：“二人將軍，不知二位是想要謀命還是謀個萬世前途？”

    “劉公細(xì)說。”

    劉文集緩緩道：“若是謀命，二位就應(yīng)下陛下的詔書，只是此番出兵一路行走特意拖慢一些行程。等到了揚州，若明皇那轟天雷不敵陛下的鬼神，二位就趁機渾水摸魚追擊明朝潰兵。若陛下敗了，二位索性順勢投靠明皇，此乃謀命之舉。”

    果然仲平二人并不惱怒，只是追問，“那萬世前途呢？”

    “殺王梓城，圖謀蜀郡！”

    仲平二人猛地瞪大眼睛，其實這事他們不是沒想過，只是誰都沒敢說出口。

    劉文集狠聲道：“二位將軍得了蜀郡，若明不能滅吳，吳不能滅明，二者定然兩敗俱傷，將軍占據(jù)蜀都，雙方都會投鼠忌器。屆時將軍立國之后左右逢源，這三國鼎立，天下屬誰未可知。

    二位可別忘了，當(dāng)時劉皇叔就是出蜀后平定天下，這蜀郡天子氣旺盛得狠，那梁國也才在蜀郡立了小皇都。

    若是明或吳一方勝利，勝者必然也元氣大傷。將軍若是想搏一搏，自然可趁對方兵弱民困之時再奪幾州，而后以待天時一統(tǒng)天下。

    若不愿再起兵戈，吳皇得勝，將軍便可推說王梓城謀反，意圖占據(jù)蜀都，將軍不過撥亂反正罷了。若明皇得勝，將軍獻(xiàn)上偌大蜀都，明皇為人秉性倒也不錯，自然不會虧待將軍，一個公爵侯爺必然要封賞將軍，這難道不是子孫后代都有的前途？”

    仲平二人連連吞咽口水。

    “劉公，成算幾分？”忽而吳碩厲聲道。

    “七成。”

    “好！”吳碩雙目赤紅，當(dāng)即道：“大丈夫于世，搏一搏又如何！？天子七廟，我家先祖如何享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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