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如何科學養狼-《養狼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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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燕灼的原因,曲硯對聞奚的觀感不差,于公于私,他都不介意幫聞奚一把,于是說:“聞奚的執念是親手殺死燕行章,你應該知道。”
燕行章已經死了,秦跡不知道他為什么說起這件事,但還是應聲說:“我知道。”
聞奚的過往被他一一拼湊,他清清楚楚地記得一點一滴,可聞奚卻從來沒有在乎過他,連離開都如此決絕。
“那天他其實有機會能夠殺死燕行章,但他最后放棄了,因為他說,他不能留你一個人外面對付喪尸王。”
秦跡干裂的嘴唇抖動了兩下,“我懂了,謝謝你。”
目送秦跡離開,曲硯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他現在才知道郎櫟說的身體比從前虛弱是什么意思,他太容易感到疲倦。
因為他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宿汀派了個人過來照顧他,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青年,一笑露出兩顆整整齊齊的板牙,像只成精的松鼠。
松鼠小伙是個話嘮,有時候熱情得曲硯招架不住。
他想要做飯,松鼠小伙攔住他,拍著胸脯保證說:“曲哥你放著,我來!”
曲硯聽著他在廚房叮叮咚咚,十分不放心,但半個小時后,他還真做出了兩菜一湯,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就是有點嗆鼻子,曲硯吃了一口,被辣出了眼淚。
松鼠小伙愧疚地說:“對不起啊曲哥,我忘了,我以為所有人都能吃辣呢。”
曲硯:“……”
旁的都可以忍受,但松鼠小伙還有個特別的愛好——他喜歡給別人搓澡。
據他所說,末世之前他家里是開澡堂的,從小就圍觀他爹給客人搓澡,被搓澡文化狠很熏陶過,末世后他就有了一個夢想,他要開個澡堂,重振澡堂文化,完成他爹沒有完成的夢想,所以逮著一個人就要給他搓澡。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曲硯被這個一臉憨笑的小伙給蒙蔽,以為是個多老實的孩子,直到他進入浴室,剛把衣服脫掉,水還沒開,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道興奮里夾著愉悅,愉悅里藏著迫不及待的聲音:“曲哥,需要我給你搓澡嗎?”
曲硯:“……”
除了這些,松鼠小伙的年齡擺在這里,還是個比較中二的少年,最愛說的就是巨狼從天而降制服喪尸王的故事,當然,他沒有親眼見過,都是聽別人說過以后,自己又加了些許潤色地向曲硯講述:“那頭巨狼不止十米長,體型碩大不說,還兇狠異常,不過曲哥你不用害怕,這頭巨狼其實是一只好狼,就是它幫我們殺死喪尸王的……”
他越說越興奮,曲硯忍不住笑,目光望向窗外,有幾個孩子正在玩跳皮筋,他有點期待了,期待燕灼聽到這些話時露出的表情,應該會很害羞吧。
松鼠小伙不知道眼前的曲硯真的認識巨狼本人,越說越夸張,直到被曲硯出聲提醒:“到時間了。”
松鼠小伙一看時間,猛地站了起來,他差點忘了,曲硯每天這個時候都要去研究中心。
固定的時間地點,曲硯會在研究中心待上一個小時左右,雖然好奇,但他一次都沒問過曲硯。
曲硯從桌上拿起讀到一半的詩集,時間過得很快,轉眼春天就已經結束,夏天悄然而至,陳安樂已經進入研究中心學習,跟在一個研究員身邊做助手,據宿汀所說,陳安樂很努力,也很有天分,圓圓也跟著基地里的其他孩子一樣,背著書包上學去了,曲硯去學校里看過她一次,順便從她老師那里借了一本詩集。
他每天下午會花費一個小時的時間和變成狼的燕灼說說話,因為郎櫟說過,雖然燕灼正在昏迷,但他能一定程度地聽到外界的聲音,曲硯起初說的是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但他每天能做的事情太少,他怕燕灼聽得無聊,于是開始給他讀詩。
今天已經讀到了第十五篇。
“我的心遲到了。
假如愛情來臨,我的心永遠不會遲到。
然而,既然徒勞地去愛,
那么愛與不愛根本沒有區別。
遲到了。
在遲到之前我的心就已經荒蕪,
或許已經終結。
我的心,多余而馴服,它假裝是我的。
如果愛情通過我所愛的人用心撕開的縫隙,把我眷顧,
如果愛情結束虛無的存在而贏得自身的本質,那又會怎樣呢?
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和我的心不過是過客,是在徒然的渴盼與夢想之間……”
娓娓的朗讀聲似是情人間親密的呢喃,郎櫟腳步微頓,松開已經摁下去的門把手。
算了,暫時先不進去做多余的人了,他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轉眼進入盛夏,郎櫟的身體大好,只剩一條腿還不算靈敏,需要拄著拐杖行走,他最近很忙,因為喪尸病毒的研究已經進入了最后階段。
曲硯后來猜測,燕行章當初想要破壞的研究應該就是關于喪尸病毒的,原因則是因為郎櫟,郎櫟當初把他趕出鄴風,他想要報復。
當然這只是猜測,燕行章死透了,無法再向他求證。
曲硯讀完了兩本詩集,又從圓圓的老師那里借了幾本故事書,他讀起故事書來還算熟練,畢竟有從前給宋小胖讀故事的基礎在。
松鼠小伙其實叫王大松,挺大眾的名,但叫起來朗朗上口,最近他和別人合伙,真的開了家澡堂,曲硯索性讓他先忙,不必每天到他這里報道。
有些事情發生時人是有預感的,這天晚上下了場暴雨,比之前的每一場雨都要大,曲硯睡得很不安穩,似乎在做夢,可夢境都是模糊的,夢里的人是模糊的,聲音也是,他在半夜醒過來,后背的衣服背汗水濡濕,可他還是覺得冷,冷得他不得不用厚實的被子嚴實地包裹住自己,牙齒在打顫,好似渾身的血液都被凍僵。
這也是身體虛弱后的癥狀之一,他嚴重畏寒,哪怕是在人人都感覺炎熱的夏季。
黑夜總是讓人產生很多情緒,比如想念,想念在日復一日的孤寂夜晚節節攀升,終于在此刻化作巨大的藤蔓將曲硯完全纏繞。
他想念燕灼溫暖的懷抱。
敲門聲驟然響起,一下比一下急促,曲硯猜到了什么,快速地穿好衣服過去開門,來人是個有些面熟的研究員,他氣喘吁吁地說:“燕灼醒了。”
心臟變成密集的鼓點,鼓動得耳膜發燙,曲硯的發絲不可避免地被雨水浸濕,他到達研究中心才發現自己的衣服穿反了。
來到燕灼所在的實驗室,門被猛地推開,郎櫟怒氣洶洶地走出來,拐杖在地上狠狠地點了兩下,看見匆匆趕來的曲硯,郎櫟把他還在流血的手臂伸過去,手臂上是個牙印,有點眼熟,郎櫟揚聲說:“看看你家狼做的好事!我要去打狂犬疫苗了!”
曲硯還沒來得及問燕灼的情況,郎櫟就只剩下一個背影了。
一個小時后,郎櫟的傷口包扎好,怒氣也已經平息,曲硯隔著玻璃見到了燕灼,確切地說,應該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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