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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辭的視線越過葉憫微，  在夢還鎮(zhèn)之外，站著滄浪山莊的惠道長。那位年輕俊雅的道長向他們俯身一拜，便默默地離去。

    溫辭眸光微動，  他低眸看向葉憫微手里牽著的女孩。

    那是豫鈞城里的小瘋子阿喜，  本已經托付給滄浪山莊照料，  惠南衣仿佛是送她們過來的。

    溫辭安靜許久，  眼里的光芒涌動漸漸平息下去，他輕輕地放開葉憫微，仔細地觀察她的眉眼。清雅秀麗一如既往，她眼里波瀾浮動，只映著他。

    仿佛什么都未曾發(fā)生，仿佛八風塔、眾生識海都只是一場荒誕夢境，  她從未離開過似的。

    葉憫微仰頭看著他，  聲音也與從前并無差別，  她問道：“你這是要去哪里？”

    溫辭沉默片刻，答道：“滄州。”

    “滄州……我沒有提前跟你說便與衛(wèi)淵做了交易，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你惹我生氣的事情還少嗎，你什么時候怕過我？”溫辭低聲道。

    “不過那里是你的噩夢，  要你獨自前往，  我之前還很擔心，這下我可以陪你去了。”

    葉憫微舒了一口氣，笑起來。

    溫辭只是凝視著葉憫微。

    他沒有問葉憫微是怎么離開眾生識海的，  也沒有問她為什么出來便去找阿喜，  這些匪夷所思之事，他竟一句話也未曾提問。

    而葉憫微也不曾提起。

    她只是牽著他的手，  道：“我陪你。”

    “……好。”

    溫辭沉默半晌，然后應道。

    這一行三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巨大的“夢還”匾額之下。

    三日后，  在滄州州界邊，林雪庚看見路盡頭出現(xiàn)葉憫微與溫辭的身影時，在原地怔愣了半天。

    然后她便飛奔而去攥住葉憫微的胳膊，激動又不可置信道：“師父，你回來了嗎？”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葉憫微，眼睛跟著紅了起來，低聲說：“我還以為你……”

    葉憫微安撫地摸摸林雪庚的手。不遠處有兩道身影跟著林雪庚走來，正是衛(wèi)淵與策玉師君。

    “玉珠，衛(wèi)淵。”葉憫微喚道。

    北風蕭蕭，草木枯黃枝干伶仃，那道袍飄飄一塵不染的尊者淡然道：“我是策玉。”

    頓了頓，她說道：“我是為監(jiān)看時輪銷毀而來。”

    大論道上將許多危險的術法列為禁術，其中竊時術高居首位。時輪原本要當場被銷毀，然而因為葉憫微此前與衛(wèi)淵的約定，它的銷毀被特別寬限了時間。

    待這最后一次使用結束，時輪便將隨著術法終結而消失不再。

    衛(wèi)淵意外地打量著葉憫微，問道：“師姐，你何時出來的，怎么不曾知會我們？那日八風塔下的波濤詭異非常，你又是如何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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