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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毅家是一棟兩層小樓，門口停著輛黑色的轎車，院子里種著幾棵石榴樹，枝頭掛著青綠色的果子。沈毅的妻子李梅正在廚房忙活，聽到聲音，探出頭來笑：“阿杰來了，快進來，菜馬上就好。”

    客廳里裝修得很溫馨，真皮沙發，液晶電視，墻上掛著沈毅和李梅的婚紗照，還有他們兒子的獎狀。沈毅給沈杰倒了杯白酒，說：“阿杰，別老想著房子的事，先喝酒，嘗嘗你嫂子的手藝，她燉的土雞湯，熬了一下午。”

    沈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白酒的辛辣感順著喉嚨下去，心里的悶郁散了些。李梅端著菜出來，一盤紅燒魚，一盤炒青菜，還有一碗金黃的土雞湯，香味撲鼻。

    “阿杰，你還記得不？小時候你總來我家蹭飯，每次都搶著喝雞湯，說比你奶奶燉的好喝。”李梅笑著說，眼里滿是回憶。

    沈杰也笑了，點頭：“記得，那時候總盼著你家燉雞湯，阿毅哥還總跟我搶雞腿，最后每次都被嬸子罵，說他欺負我小。”

    沈毅拍了下桌子，佯裝不滿：“嘿，你這小子，就記得我搶你雞腿，忘了小時候帶你去猴溝摸魚，我把最大的那條讓給你了？”

    幾人說說笑笑，氣氛漸漸熱絡起來。周詩雅坐在一旁，聽著他們聊小時候的趣事，偶爾插幾句話，眼神里滿是溫柔。

    喝到一半，沈毅突然壓低聲音，湊近沈杰：“阿杰，有個事我得跟你說，關于你家房子的。”

    沈杰心里一緊，放下酒杯：“什么事？”

    “你爸去年賣房子的時候，沈海龍找過我，讓我勸勸你爸，說村里給的價格還能再漲點，可你爸說什么都不同意，非要按11.6萬賣。”沈毅皺著眉，“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你家那院子，加上老槐樹，怎么也得值二十萬，你爸怎么就這么著急賣？”

    沈杰愣住了——他一直以為是村里壓價，沒想到是父親自己不肯多要。為什么？父親明明知道這房子對他有多重要，為什么要這么做？

    “還有，”沈毅接著說，“上個月我去縣城拉貨，碰到你爸了，他瘦了好多，臉色也不好，我問他怎么了，他說沒事，就是有點累。我總覺得，你爸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你？”

    沈杰的心沉了下去。父親在常州打工，他每個月都會給父親打錢，父親總說自己過得很好，讓他別擔心。難道父親身體出了問題？還是遇到了別的麻煩？

    “我給我爸打個電話。”沈杰掏出手機，手指卻有些顫抖。

    電話撥過去，響了很久才通，父親的聲音依舊含糊：“阿杰，怎么了？這么晚還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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