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桂枝香(二)-《為妃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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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什么了,就這么樂。”
一面又端起她添來的羹碗,隨手攪著,仔細從里面翻出幾顆貝母,放進口中嚼著,別說,那清涼之感從舌根直到喉嚨,還真解了不少他里內(nèi)的內(nèi)火疼。
王疏月?lián)u了搖頭,“不能再主子面前說。”
她避開不談,皇帝卻沒死心,一面吃一面看向吳宣,吳宣不敢不應(yīng)聲,只得硬著頭皮道:“娘娘的母親讀過很多書,識老莊之道,知魏晉之風。實是奴才這樣的愚人所不能比的。”
聽完這句話,皇帝到想起了王授文在自個面前回話時那酸腐的調(diào)子。
說起來,王授文算是前明的老派文人,作為長州學(xué)派的代表性人物,他對孔圣人,程朱二人的那一套東西摸得是十分透徹的。若是對上老莊之道,魏晉之風……
皇帝認真想了想,似乎還真有儒人遇道者,一個在夢里扶搖九萬里,一個在人間考功名,明明是說不到一起,還硬要過一輩子的荒誕感。皇帝這樣想著,又想起了自己和王疏月。快五年了……他是越過越離不開她,但該懟的時候,彼此倒也是一點都不含糊。
想著皇帝不由笑了,哂道:“朕懂了,王授文有什么口舌之能,朕知道,他啊,定說不過你母親。”
吳宣在旁應(yīng)道:“王大人的確待娘娘的母親好,知道她身子不好,受不得惱,后頭那幾年啊,她說什么,王大人都只是聽著,連重話都沒了。奴才時常去瞧她,她心里也是難受……此生難得遇到一個好丈夫,偏她又福氣薄了些……”
皇帝想起王授文曾含糊地說起過吳氏的病。
側(cè)頭又見王疏越低著眼坐在自己身旁,手指上攪纏著一方帕子。
生產(chǎn)之后,她并沒有像婉貴人和皇后那樣體態(tài)豐腴,很快地瘦了下來。皮膚卻比之前還要顯得白,甚至帶著一絲脆弱的病色。
皇帝私底下問過周明,周明只說她體質(zhì)弱,懷孕生產(chǎn)對她的身子都有損壞,有那么一段時間不易侍寢。
有那么一段時間是多長?
皇帝原本想斥責周明含糊,可想著王疏月生產(chǎn)后的一些舉動。他又莫名地把氣性壓了下去。
皇帝覺得王疏月好像也在刻意回避這件事。
從前,無論多晚,只要皇帝傳了話過來,她都坐在燈下挑針等他,哪怕實在困了,也都是伏在繡案上打盹兒。
近來她卻習(xí)慣性的早睡。再有,從前她了解皇帝那逼她裸睡的怪癖,雖然嘴上時常不依,但人到是很自覺。如今,到時常留那么一身衫子。
愛一個人,總有那么些敏感,哪怕皇帝并沒有那么多精神仔細地去揣測她王疏月,但因為那該死的喜歡,他是有知覺的。
王疏月順著吳宣的話,正在出神。
忽然絞纏的手指突然被人握住,這一握惹得她整個人一顫,抬頭卻對上了皇帝的目光。
“將才說朕坐得像根火棍的時候,不是很自如嗎?這會兒怎么了。”
“將才……是我不懂事。主子,您過會兒子,回養(yǎng)心殿嗎?”
她言語之間,又是某種意義上的回避。
皇帝卻沒有松開手,看著她平聲道:“不回。你把駐云堂騰出來,朕看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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