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這就是緣分-《朕佛系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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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將在!”
權琢玠和權景宣二人站出列來,拱手抱拳,等到楊兼發話。
楊兼唇角輕輕一挑,露出一個十足“邪魅狂狷”,也可以說十足無賴的笑容,說:“該到你們表演的時刻了。”
楊兼的計劃其實很簡單,權景宣放掉了程文季,按照程文季的性子,應該對權景宣有八成的信任,但是程文季回到了營中,聽說自己父親被詬病之后,對權景宣的信任度必然直線下降,現在最多剩下六成。
楊兼讓權景宣主動去聯絡程文季,還是老一套,就說權景宣不服氣自己的侄兒,這一戰還是權琢玠上陣,因此想要搞破壞。
楊兼的兵馬從江陵順流而下,來到洞庭湖附近,便要折返向北,順著水流一直來到北面的沌口,通過沌口,進入夏口,通過夏口,進入長江,最后直指陳人的都城建康,也就是現代所說的南京。
因此隋軍的路線很明確,他們接下來的目的地是沌口,而且不出意外,必然會在沌口補充物資。
如果這時候權景宣找到程文季,告知程文季,權琢玠補充物資的路線,程文季只要擊潰了權琢玠的物資補給,隋人大軍就會不戰而潰,何樂不為?程文季肯定會心動。
到時候只要楊兼做一個局,那便是請君入甕,把程文季打得落花流水,在陳人眼中一看,必然是程文季自己主動送人頭,程文季和他老爹程靈洗的罪名,怕是要坐實了。一方面將陳人舟師擊垮,另一方面,還能將郢州刺史程靈洗拉下馬,可謂是一舉兩得,一石二鳥的妙計。
權景宣遲疑說:“這……天子也說了,程文季對卑將的信任不過六成,卑將若是去告密,程文季可能也不會相信。”
楊兼幽幽的說:“放心,程小虎的性子很容易上鉤,第一次不信,第二次肯定便信了,都不需要第三次。”
程文季第一次當然不會上鉤,楊兼也沒有指望他會上鉤。
楊兼說:“你去找程文季告密,程文季雖然不信,但一定會派人偵察,到時候鎮軍將軍便按照告密的內容,一板一眼的運送糧草,程文季看到鎮軍將軍押送糧草,對權將軍的信任必然又會回升到八成,這時候權將軍便去第二次告密,等到程小虎全信之時,便是咱們甕中捉鱉之日。”
眾人恍然大悟,原是如此,可謂是一個計中計連環計了。
權琢玠立刻安排運送糧草之事,而權景宣則是立刻去聯系程文季。
程文季回到軍營,雖然氣憤營中的將士們懷疑自己,但是他自己也有所懷疑,難道權景宣真的不懷好意,一方面放了自己,另外一方面卻重傷詬病自己,目的就是為了分化陳軍?
程文季思量著,哪知道這么巧,權景宣竟然找上門來,說是要和程文季秘密見面,程文季一聽,立刻帶著兵馬趕過去。
到了地方,不由分說,程文季一聲令下,直接將權景宣圍在中間,定眼一看,權景宣竟然是一個人來的。
權景宣蹙眉說:“程少將軍這是甚么意思?我放了你,你卻如此恩將仇報?”
程文季戒備的說:“你一個人來的?”
權景宣說:“程少將軍你看呢?”
程文季又說:“你確實放了我,但你們隋人狡詐,傳出我父親收受賄賂的消息,是也不是你們故意為之?”
權景宣可是個老將了,雖然老來糊涂,但最近被楊兼給點醒了,經過這一戰,變得精明了許多,在程文季這個初生牛犢面前演戲,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
權景宣哈哈一笑,似乎被程文季給逗笑了,說:“郢州刺史收受賄賂的事情,老夫也聽說了,但怎么看,都不是我們隋人所為,郢州刺史被拉下馬,不是你們自己人好處更多么?郢州可是個肥缺,想要做刺史的人,排著隊也數不清楚,我們的兵馬還在水里漂著呢,哪里有空去管郢州不郢州的?”
程文季心思比較淺,閱歷也沒有那么多,聽到權景宣一說,不由蹙了蹙眉,覺得也有道理,軍中很多將領總是在背后說自己壞話,還說自己的父親這不是那不是,難道真的是自己人傳出的消息?
程文季使勁搖搖頭,把這些念頭驅趕出去,現在不是自亂陣腳,自己人懷疑自己人的時候。
程文季說:“權將軍這會子過來,所謂何事?”
“大事!”權景宣信誓旦旦的說:“想必程少將軍也知道,權琢玠那小子,已經成了天子的嬖寵,眼下天子甚么事情都聽他的,但凡專寵,必出亂象!老夫如何能看得下去?”
程文季心中冷笑,甚么嬖寵不嬖寵的,必然是這個老家伙覺得小輩兒比他厲害,所以傷了面子,想要破壞。
權景宣哪里能看不出來程文季那點子小心意,他要的就是如此,于是再接再厲繼續說:“天子已經委托了權琢玠接手老夫的兵馬,全權負責水軍,這一趟北上,會有兩次物資補給。權琢玠那小子說了,這兩次物資補給事關重要,他都會親力親為,為了避免被你們陳人偷襲,所以不宜聲張,都會輕裝簡行,偽裝成商船往來補給。這不是程少將軍的大好時機么?只要偷襲了權琢玠的補給隊伍,大軍沒了補給,還是水戰,根本無法存活下去!再者,權琢玠一意孤行,一定要輕裝簡行,這也是活捉權琢玠的大好時機!”
程文季瞇著眼睛思量,他現在對權景宣的信任只有六成,不足為信,但嘴上卻問:“是何時,何地補給?”
權景宣將時辰和地點告知程文季,說:“程少將軍可千萬別讓老夫失望!”
權景宣完成了任務,只身離開,程文季心中半信半疑,惟恐這是陷阱,但這么好的機會,如果錯失了又可惜。
因此程文季“機智”的決定,前去探查一番,反正隋軍一共兩次補給,第一次自己前去探查一番,如果真的屬實,第二次再出動也無妨。
程文季麻利的安排了兵馬,只帶著一點子人,親自暗中前往探查。
夜色黑沉沉的,程文季掩藏在岸邊的蘆葦叢中,等了許久許久,等的幾乎不耐煩,心想著權景宣那老匹夫果然是騙自己的,幸而自己沒有上鉤,只是帶著少量的親信出來探查,這地方地形如此復雜,藏身蘆葦必然不會被發現。
就在程文季打算撤退的時候,突聽嘩啦嘩啦的聲音,是了水流的聲音,水流突然嘈雜起來。
船!
有船來了。
果然是商用船的模樣,但是程文季一眼就認了出來,船頭之人,可不是權景宣的侄兒,隋天子眼前的寵臣權琢玠么?
夜色沉沉,權琢玠戴著一張猛虎面具,負手而立,接受著夜風的洗禮,衣襟飄飄,很是扎眼。
商船在岸邊停靠下來,權琢玠還特意摘掉了面具,這才跟著喬裝改扮的士兵們下了船,真的是來補給物資的。
權琢玠帶來的士兵,一共二十個,都不足五十人,還要負責搬運物資糧食,真的可謂是掩人耳目,輕裝簡行了。
程文季一看,后悔不迭,若是自己帶來的人數夠多,這時候就可以沖出去將權琢玠扣押,也能報了當日之仇。
只可惜……
程文季心中不甘,對身邊的親信說:“走,咱們送權琢玠這小子一些見面禮兒。”
權琢玠一行人補充了物資,程文季一直沒有出現,但是權琢玠知道,程文季一定在暗中觀察,所以滴水也不能漏。當然了,他此行的確是為了補給物資而來,順手補給了一些,便登上商船,往回而去。
權琢玠的商船眼看著就要回到隋軍營地,哪知道就在此時……
“鎮軍將軍!”
“大事不好了!船……船……船……”
權琢玠藏在猛虎面具之后的眼睛一瞇,冷聲說:“如何?!”
“船無端端的漏水了!”
“小人出船之時,絕對檢查過了,沒……沒有漏水損壞啊!”
權琢玠心中咯噔一聲,好似明白了甚么,嗓音清冷帶著冰渣子,一字一頓的說:“程、文、季!”
楊兼已經睡下了,畢竟天色黑的很,營帳外面突然嘈雜起來,小包子楊廣睡得很輕,首先被吵醒了,機警的翻身下床,邁著小短腿兒跑出去,沒一會子又回來了。
楊兼睡眼惺忪,揉著眼睛說:“兒子,怎么了?大半夜的,叫魂兒呢?”
楊廣黑著臉,沉著肉肉的腮幫子,說:“是鎮軍將軍的求救信號。”
“甚么!?”楊兼瞬間醒了,說:“不應該……”
楊兼覺得自己算無遺漏,怎么可能算錯,程文季不該第一次就偷襲權琢玠才是。
楊廣說:“并非是遭遇了陳人偷襲,而是……船漏水了。”
“漏……水了?”楊兼難得詫異。
楊廣點肉說:“應該是被做了手腳,船體破壞倒是不大,快到岸的時候漏水了,放出了求救信號,兒子已經讓兩位叔父前去營救了。”
楊兼恍然大悟,揉了揉額角,看來這程小虎也有脾性,故意惡作劇了權琢玠。
正說話間,外面傳來“回來了!回來了!”的聲音,是楊整楊瓚帶人搶救漏水商船回來了。
楊兼順手披上衣裳,帶著小包子楊廣出了天子營帳,去看看情況。
走出去一看,好家伙,只剩下了好家伙!
權琢玠回來了,身上滴滴答答的都是水,落湯雞一樣,鬢發也散開了,濕漉漉的披肩而下,大半夜的,加之權琢玠身材高挑,有點偏瘦,這造型好像鬼一樣……
權琢玠簡直氣急敗壞,使勁甩著身上的水,說:“糧草呢?!糧草如何?”
士兵說:“回將軍,糧草搶救下來八成,其他……泡水了。”
權琢玠更是憤怒,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冷水,又是惡狠狠地說:“程文季,此仇不報非君子!”
楊兼此時卻不厚道的笑了起來,楊廣無奈的用小肉手揪了揪楊兼的衣襟,楊兼咳嗽了一聲,說:“幸而只損失了兩成糧草,人都沒事就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再者說,鎮軍將軍應該感謝程小虎才是。”
“為何?”權琢玠一臉納悶兒。
楊兼笑瞇瞇的抬起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面頰,說:“鎮軍將軍這會子沒戴面具,但是說話行事,頗為霸氣啊。”
權琢玠一愣,赫然發現,是了,面具!
他墜入水中,猛虎面具也濕了,這不是他自己的面具,而是借來的,所以權琢玠格外小心,生怕弄壞了,沾水之后立刻把自己的外衫脫下來,將面具擦干凈,他的鬢發一直在滴水,所以便沒有再佩戴。
哪知……
方才權琢玠因著氣氛,說話溜溜兒的,指揮著士兵們搶救糧草,也沒有打磕巴,更沒有甚么心跳非常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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