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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易懊惱地抹了把臉，拉過毯子遮住自己變化明顯的某個部位，在黑暗中用意志力勉強調勻呼吸，然后打開了床頭燈。

    紀遙剛才正處于意亂、情迷的狀態，一時間也有點轉換不過來，不過對兒子的擔憂終究壓倒了其他的情緒，一邊撫摸小龍崽的頭頸一邊心疼地問：“崽崽是不是做噩夢了？”

    小龍崽哼哼唧唧，小翅膀瑟瑟發抖，用小腦袋在他胸口上蹭來蹭去。

    紀遙柔聲安撫：“乖，沒事了，不要怕，爹地在這里。”

    小龍崽停止發抖，抬頭看看紀遙，又偏過頭瞅了他爸一眼。

    路易臉色有點黑，仍然勉力扯著嘴角露出一點笑模樣：“爸爸也在這里。”

    小龍崽這才安定下來，用尾巴梢在他爸的胳膊上討好地蹭了蹭，“啾啾。”

    還行，還有點良心，知道你爸我不容易。

    小龍崽夜半驚醒，明顯困得很，不一會兒小腦袋就一點一點的，卻又強撐著不敢完全閉上眼睛，時不時就要瞄一眼兩個父親。

    紀遙就哄道：“睡吧，爹地和爸爸都陪著你。”

    小龍崽奮力地把眼皮掀開一半，爬到紀遙和路易中間堂而皇之地一躺，這才安心地合上眼睛，片刻后就發出熟睡的呼呼聲。

    路易：“……”

    紀遙無奈又好笑，主動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撫：“阿玄還沒出殼時習慣和我們一起睡了，一時半會兒恐怕難以適應自己單獨睡一個房間。我們……來日方長，晚幾天也沒關系吧？”

    “行吧，那就讓他再適應幾天。”路易就算“火氣”再大，被這么一攪合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沒辦法，總不能提著小崽子的尾巴把他丟回對面臥室，不然再鬧騰起來今晚誰也別想好過。

    算了，再忍忍吧！

    他是龍族，意志力超強，單身都能單兩百年，再忍幾天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關燈，躺下，一家三口大被同眠，睡了一個溫馨純潔的親子覺。

    ……

    翌日清晨。

    路易在生物鐘的作用下準時醒來，還沒睜眼就下意識地伸手去抱身邊的人，結果抱了個空。

    接著感覺到臉上癢癢的，有什么東西輕輕地掃過來掃過去，朦朧之際還以為是紀遙的手指，捉住了就想放到唇邊親一親。

    奇怪，這個觸感不對。

    睜開眼睛一看，卻發現小龍崽正蹲在自己腦袋旁邊，屁股對著自己的臉，尾巴尖正懸在自己的鼻子上方。

    哦不！

    路易頃刻間想起了昨天被兒子畫了“地圖”的文件，趕緊翻身而起，揪著小家伙的尾巴火速奔進衛生間，把屁股對著馬桶。

    紀遙聽到動靜睜開惺忪睡眼，“路易，阿玄怎么了？”

    話剛說完，就聽到一陣“噗噗噗”，接著一股令人酸爽的味道從衛生間飄過來。

    紀遙：“……”

    不錯，一大早的真是提神醒腦，讓人精神抖擻呢。

    等把小龍崽收拾干凈后，路易帶著一身起床氣頗為不爽地審問“罪魁禍首”：“奧斯本，昨天爹地不是教過你怎么用衛生間嗎，你剛才是不是故意的？要是爸爸慢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就要拉到爸爸頭上了，嗯？”

    小龍崽躲在紀遙懷里，一臉天真無辜。

    紀遙打圓場道：“別生氣，阿玄可能還沒學會，要不給他穿紙尿褲吧。”

    結果等他拿了一片幼崽紙尿褲出來要給小龍崽穿上的時候，小家伙怎么都不肯配合，一臉嫌惡地沖紙尿褲噴鼻息。甚至趁紀遙不注意的時候，四只爪子一陣亂撓，把紙尿褲抓了個稀巴爛，紙屑飛得滿屋子都是。

    眼見著路易沉下臉像要發火，紀遙立即作勢在小龍崽的屁股上拍了兩下，嚴肅地說：“奧斯本，不許調皮，要么你就自己去衛生間便便，要么就乖乖地穿紙尿褲，只能二選一，不然爹地也會生氣的，聽懂了嗎？”

    他還是頭一回用這種口吻和小龍崽說話，小家伙眨巴了一下眼睛，縮了一下脖子，隨后飛了起來，對著馬桶滋出一道亮晶晶的水線，尿完后又朝感應器揮揮翅膀，馬桶就嘩啦啦地沖了水。

    看樣子是聽懂了，并且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

    紀遙笑著贊道：“很好，這樣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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