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沉默片刻之后,趙封鏡道:“從害怕心魔,到承認心魔的存在,再到心神與心魔徹底合二為一,趙昊明,我是該說你蠢,還是該可憐你?” 這一次,趙封鏡直呼其名,沒半點敬畏的意思。 圓萊笑了笑,“隨你怎么想都行,你們看境界,看悟性,以前的我也是如此,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我只想著在我死去的時候,能夠真正問心無愧一次。” 世人的捫心自問,誰能真正做到問心無愧。 趙封鏡回道:“恐怕會很難。” 圓萊搖搖頭,“你殺不了我,就算快甲子年限始終是道印前期,依舊差著一個大境界,就算加上你背后那人同樣不行。” 一位黃袍老者不知何時,高立主殿屋脊之上。 雙手拈出數張符箓,只是隨意放手,那些黃紙符箓自行飄蕩于半空,最終消失在花神祠邊緣地界兒,再無蹤跡可言。 做完一切之后,黃袍老人撫須瞇眼道:“趙氏趙昊甫,見過昊明兄。” 圓萊轉過身,看向屋脊之上的老人說道:“我認識你,趙氏唯一的符師,當年那場大戰,你身處四方山門,并未親自參與。” 趙昊甫點頭,“雖未曾親自當場,但在搬遷沽水河參與人中,有我一個族兄,算是小有淵源。” 圓萊點頭,“原來如此。” 那場由他提議的事故中,全都是昊字一輩的年輕人,十余位筑基修士,可謂趙氏未來的家底所在,可惜都毀于他手,這等罪行,不可能輕了。 隔絕禁制應該撐得到天明,反正不著急,用不著見面就打生打死。 雖幾十年未曾出手,但該有的眼力還在,對趙昊甫的這等隔絕手段,一覽無余。 兩位道印加上一位戰力堪比筑基后期的趙封鏡,鬧出來的動靜兒雖說沒金丹元嬰那般地動山搖,可也不算小,一旦暴露氣機漣漪,天地靈氣的流淌軌跡,楚家那邊不可能不知道。 趙昊甫一襲黃袍緩緩飄落在地,對著僧衣圓萊說道:“我看過沽水河的修補情況,只能說楚家這些年確實被咱們趙家打壓得有些厲害,兜里沒錢,就連修補之法都略顯粗糙,如果再來一次搬遷之行,不會再有什么殺陣藏匿。” 圓萊眼眸一動,“家族那邊有心思?” “咱們那位新任的家主大人心氣高得可怕,有此有意無意的試探打壓中,口氣能嚇死個人,反正我現在都是心有余悸,可惜,未來的趙氏,你是看不到咯!” 趙昊甫毫不掩飾眉宇間的譏諷嘲笑,咎由自取的落水狗,打了也就打了,最好能將其溺死在湖泊當中。 關于趙氏這兩年的變革改制,山上早已傳遍,但圓萊在花神祠中不問世事很多年,根本不知曉家主之位有人繼承,還有那場清算的過程。 圓萊看向趙封鏡,幾乎是以祈求的語氣道:“能不能跟我說說祖庭的變化?” 趙封鏡想了想,點頭開始緩緩說起趙氏這些年的變遷。 蘊字輩的人,趙封鏡接觸不多,能說的都是些擺在明面上的事情,包括趙蘊初的自廢修為與問道天下峰,還有趙蘊芝的破境,趙蘊廉的回歸等等。 其中也包括那場清算的過程,當然,關于李夫子的事情,趙封鏡沒說,真正知曉內幕并不多,也就趙氏寥寥幾人,注定這輩子無法公之于眾。 聽完之后,圓萊愣愣出神。 可能他怎么都沒想到,幾十年間,趙氏的變化會如此翻天覆地。 就連未來成就道路都已經開始轉移軌跡。 這天夜里,他們聊了很多事情。 圓萊有感慨,有激蕩,有懷念,有哀傷…… 到最后,等到這位男人解開僧衣,平整疊放好,擱置在主殿中的蒲團上,還不忘抹平衣角上的褶皺。 等到他走出主殿那一刻。 他的身份,只剩下趙氏趙昊明。 不再持佛禮,雙手負后,看向庭院二人,眼神熠熠,光彩大盛,單手伸出,做了個請的手勢,輕聲道出一字,“來!” 趙昊甫點點頭,“這才是咱們趙家一個字輩領頭人該有的樣子。” 趙封鏡可沒什么夸贊心思。 他知道,眼前這男人雖然心懷愧疚,但那只是對于搬遷沽水河一事中死去之人,對于他們這些外人,不會留手半點。 小白從袖口處滑落,不過眨眼之間,身形暴漲,頭顱抬起,遠高于兩側墻壁。 一步踏出,趙封鏡此刻再沒了后顧之憂。 長劍大苒寒光乍顯,被趙封鏡握在手中。 霎時間,劍氣彌漫四周之地,無數花竹被悉數絞殺一空,碾為齏粉。 一條游曳火龍自周身盤旋而起,直沖天際,火光瑩然,熾熱沸騰。 于此同時一道呈金黃之色的符箓出現半空。 第(2/3)頁